江一帆回到兰亭居,推门进去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换了鞋子,往前走了几步,看见画室里,名小楼正在画画。刚起了框架,像是一个背影。
突然正画得认真的她伸手把画一把扯了下来,撕了个粉碎,想是不满意。
他倒觉得有些可惜,虽然只起了个框架,但是莫名想看见那背影完全画完是什么样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把手中的笔狠狠扔在地上,瞬间铅笔断成两截,起身踹了画架一脚。余怒未消的她转过头去想寻点儿什么东西继续泄愤,意外看见了倚在门框上的江一帆。情绪没有来得及收好,问话的语气听起来就多了几分质问的意思。
“刚回来不久,画不好另画就是了,没得糟蹋东西,我觉得画得挺好的。”他往前走了几步,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笔,扔进垃圾桶,把团成一团的画一一展开,然后叠了几下。装进口袋里。
“送我吧。好端端的画,扔了可惜。”他说。
“这两天雨雪天,这边儿伤着的胳膊老疼,疼得心烦意乱的,画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好端端的。”她似是抱怨,揉了两下左边的胳膊。
他听说过她以前好像出过车祸,伤了胳膊。这几天雨雪不断,肯定疼。她这人又娇气的很,想是胳膊疼迁怒罢了。
“我认识个老中医,我明天带你去瞧瞧你的胳膊吧,老这么疼也不是办法。”江一帆建议。
“就这样吧,疼了就知道长记性了。真不疼了,我怕我自己又作妖。”名小楼摆了摆手。“走,我们去逛超市吧。”
“那画,一个废品就不送你了。前几个月我跟爷爷说过了,等空闲的时候画一幅高山流水给你。你们做生意的不是都特喜欢山水画,觉得背有靠山有财路吗。等取回来了,你挂办公室里,肯定大气极了。”她绕过他去洗手间洗手上的石墨时候,笑嘻嘻地伸出手来,问他讨要刚才扔掉的画。
刚才的恼怒情绪已经被她控制的滴水不漏,好像刚才撕画摔东西的那一幕只是江一帆的错觉。
他把画还给名小楼,她接过来,利落地团成一个球扔进了垃圾筐里。
不一时,她从衣帽间里出来,是他熟悉的装扮,卫衣,运动裤,然后从门口的衣橱里找出一件宽松款式的大毛领羽绒服披上,依旧是不穿袜子
子,套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然后回洗手间两分钟把马尾拆开,找个棒球帽扣在了头上。
“你别说,我这么一穿,站你旁边,跟你闺女似的。”她站在他身旁,只到他肩膀附近。
“您不用这么自谦,我不缺闺女。”他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