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咳出一口血,重伤的女孩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秦逸栎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白色的裙摆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血液逐渐的流失,让小雏菊的身体变得冰凉了起来。
她的瞳孔有些不聚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不远处气氛诡异的两人。
拿着长枪的少女表情紧绷,只露出了一个侧脸。
看着那熟悉的侧颜,女孩神色恍惚的笑了笑:“……原来是在这时候。”
听到了女孩的声音,秦逸栎抬起了溢满泪花的眼睫。
伸手擦了擦男人满是泪痕的脸,小雏菊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平静道:“我要去找我妈妈了。”
崩溃的发出一声的哀鸣,秦逸栎低声哀求:“……不要。”
这边的动静惊扰了正在对峙的两人,衾无冕收回了所有的思绪神色复杂的看了过来。
小雏菊的视线在半空之中跟绫竹撞在一起。
轻轻的抬起了纤弱的手臂,小小的女孩儿在绫竹有些惊诧的视线里吐出了一口血,缓缓的笑起来:“再抱我最后一次,好吗?”
绫竹皱眉,开始在脑子里检索关于小雏菊的回忆,她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儿。
秦逸栎跪在地上哀求的看了一眼绫竹,哑声做了个口型:求你。
看了一眼身侧的衾无冕,绫竹挑眉,拿着长枪站在原地并未动作。
她不会将后背留给敌人。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小雏菊并未失落,轻轻的拍了拍秦逸栎。
抖着身子站起来,秦逸栎抱着小雏菊走到了绫竹的身前。
小雏菊依旧伸着手看着她。
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衾无冕知道少女在顾及一些什么,主动往后退去,离开了房间。
皱了皱眉,绫竹还是并未回应,只冷漠的看着两人。
手腕被握住,秦逸栎高大的身躯微微的弯下带着无言的哀求。
小雏菊声音虚弱的像是快要断带的录音机,沙哑又不清晰:“我不会对你不利的,我快要死了,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沉默了片刻,绫竹将长枪放在左手,神色冷淡的伸出一只手臂将人接了过来。
女孩儿的体重很轻,轻的就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走。
小雏菊轻轻的环抱住少女的脖颈,嗅着那熟悉的冷香,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不愿再看,秦逸栎深吸了一口气,踉跄的离开。
房间内空旷又安静,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女孩儿微微仰起头,眼眸缓缓抬起,视线仔细地勾勒着少女清冷的侧脸轮廓。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眼前那张熟悉的绝美面容清晰可见。
许久许久之后才她轻轻的开口:“好讨厌啊……现在在你眼里我们是陌生人了,明明…之前很用力的跟你打好了关系呢,现在,连抱都不能抱了。”
面对女孩儿的话语,绫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相见。”
小雏菊苍白的笑了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缓声道:“你确实没记错,但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皱了皱眉,绫竹还未说话,下一秒紧紧拥抱着她的女孩儿突然将身体前倾,动作轻盈得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女孩柔软的唇轻轻地贴在了绫竹光洁的额头上,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小雏菊就这样静静地亲吻着少女的眉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们二人。
顺着那冰冷的唇瓣,一缕强大而又霸道的本源之息迅速钻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这缕本源之息所过之处,绫竹体内那些早已干涸破碎的灵脉竟在一瞬间焕发出勃勃生机!
它们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大地,贪婪地吸收着这股本源之息,眨眼之间,原本布满微弱裂痕的灵脉开始逐渐愈合,重新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完整而坚固的脉络。
艰难的抬起了发颤的纤弱手臂,小雏菊轻轻的擦掉了绫竹眉心的血迹。
血迹被擦掉,露出了出现在她眉心的一抹红色的云纹。
做完这一切,她疲惫的靠在绫竹的耳边,声音断断续续道:“……阿竹姐,我把你给我的东西保存的…很好,我,等待……等待,我们的,初见…”
话音未落,小雏菊的手臂无力的滑落,瞳孔扩散,最后一次生机消散了。
抱着女孩儿失去温度的尸体,绫竹的手臂迷茫的收紧,有很多话卡在喉咙里,但那个唯一能解答的人却已经死了。
低下眼眸,她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失去了生机的女孩儿。
因为失去了本源,没有了附着之物的魂丝也不复存在。
沉默了许久许久,绫竹抱着女孩儿的尸体走出了房间。
早就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悲剧又一次在他面前重演,秦逸栎还是单手捂住了通红的眼眶,压抑的爆发出一声哀鸣。
将女孩儿的尸体轻轻的放在了秦逸栎的怀中,绫竹目光森冷的盯着不远处站着的衾无冕。
两人在走廊之中对视。
长枪一击贯出,金色的丝线交织,衾无冕墨色的发丝被凌厉的风吹起。
下一秒古朴的长剑挡住了飞来的琏刀,冷兵器碰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长腿在他的下盘横扫,另一端的链刀朝着他的脖子劈砍而去。
弯腰下蹲,链刀削掉了他垂落的发丝,冰刺在地上凸起,凝成一个个冰锥,大楼咔嚓的一声声响起,温度降至冰点,冰霜覆盖了整个的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