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殿里的那个男人,浑身都是遮掩不住的肃杀之气。
哪怕只是一个目光,落在旁人的身上也好像有千斤重一般,
让人喘不过气。
禹国的大臣们也都被迫站在了皇帝面前。
这个时候谁敢往后退一步,那都是一个死!
可是看着眼前一地的尸首,众人又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杀人!
当真是进亦难,退也难。
终于有人哆哆嗦嗦的开口:“霍聿珩,你在我朝的大殿上杀人,甚至还动手杀了我们的王爷,真不怕惹的生灵涂炭吗!”
“我杀他的是因为他该死!谁让他去动不该动的人了?”霍聿珩神色冰冷,眼尾的红色愈发的深了。
“你怎可如此无理取闹!当真是,荒唐!”文官一向在朝堂上所向披靡,那一张嘴舌灿莲花。
可是再舌灿莲花的嘴对上了楚斯钰手中的利刃,这会儿都不怎么好使。
甚至说话还有些哆嗦。
“伤害桑落的人,都该死!”霍聿珩咬牙切齿。
或许是因为激动,他手中的剑都有几分颤抖。
紧张压抑的气氛下,有人的情绪已经开始有崩溃的迹象。
“他本来就该死!一个流落在外面的破烂户罢了,不好好在外面待着,偏偏要跑到这儿来!难道他不该死吗!”
有人满脸恼怒的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他身上。
就连皇帝看向他的表情也充满了诧异。
这些话,有无数人在心里这么想,可却没一个人敢真的说。
反正说都说了,像是怕自己说不过瘾一般,那身穿红袍的大臣站出来,边说边朝着霍聿珩走去。
他的红色官袍上如今已经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某位同僚的。
又或者是在逃跑的途中不小心摔倒,沾染了地上的鲜血。
“他既然自打出生死就流落在外,就说明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富贵命这样的人,连自己该去哪里都拎不清,活该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哼,现在为这样一个卑贱的人,竟然……呃……”
噗嗤一声。
霍聿珩手中的剑没入了那男人的胸膛,暗红色的鲜血在赤红色的官服上开出一朵朵花。
汩汩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原本红色的官袍,又叠上了一层不一样的红。
垂头看着刺进自己身体的长剑,男人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霍聿珩收手拔出了长剑,男人倒下时血流如注,最终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这样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
朝堂上这些人,尤其是文官,何时见过如此鲜血淋漓的一幕?
巨大的冲击,让众人都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自己的面前,眼前这个男人肆无忌惮的屠杀着自己的大臣。
皇帝就算是脾气再好,这会儿也忍不住了。
“放肆!朕还在这里,谁给你的胆子当着朕的面屠杀朕的大臣!”
皇帝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自己能和霍聿珩拼了。
但他很明显知道,自己绝不是霍聿珩的对手。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那么多可用之人,如果对方真的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还指不定到底谁赢谁输。
就为了一个人,一个自小流落在外面的所谓皇孙,就闹到这个地步。
皇帝如今满心烦躁,只想尽快把这个麻烦祸害解决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楚斯钰着急,尤其是看着皇帝此刻已经按捺不住眼中的杀气,整个人越发急切了。
许凌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霍聿珩。
楚斯钰出事,霍聿珩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也是情理之中,可他们现在毕竟是在禹国的皇宫,如果真闹的一发不可收拾,也未必能够善终。
虽然凭着他们手里的这些人,想要从禹国的皇宫全身而退,有点困难,也不是不可能。
可离开了之后呢?
但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就算收手又能怎么样呢?
许凌的心情很是复杂。
和贺英柏用眼神进行了交流,二人都沉默的跟在霍聿珩的身边。
楚斯钰没了,他们也很想报仇。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既然敢动我的人,就要考虑好后果。”霍聿珩从容的擦掉了利刃上刚刚沾染的鲜血。
下一刻他将手中的利刃对准了对面的皇帝。
这已经算得上是极其大不尽的行为了。
皇帝瞳孔微缩,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你还想弑君不成?”
“的确想,想用你的命赔给桑落。”霍聿珩说着,手持利刃一步步朝着皇帝走了过去。
身旁的一群人只觉得霍聿珩疯了,竟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一次就连许凌的脸色都变得很是严肃。
杀了大臣,还有借口可以用,可如果真的在对面的大殿上杀了对方的皇帝,就算是禹国皇室的那些人,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
“霍聿珩!”
就在霍聿珩想要动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刚刚还面色冰冷喊打喊杀的霍聿珩,在短暂的恍惚后,朝着门口看了过去,神色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敢相信,刚刚杀气如此重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变得无比温和。
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看到了谁!
那个熟悉的人,可以轻易左右他的情绪,令他发狂的人,现在竟然站在他的面前。
纵然中间隔了不少人,可霍聿珩依旧能够看得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