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杞人忧天,胖子忽然捅了捅我:“老陶,那边来了一大群妹子。”
一群身穿苗家服饰,年轻漂亮的女孩手拉着手走进了坪坝,在左手边排成一排。胖子开始不淡定了,一会儿评价这个长得白,一会儿又夸那个胸大身材好。
又有一群同样穿传统服饰的年轻小伙子在右手边排成一排,与女孩们遥相呼应。
巴得忽然提高嗓门,说了句话。围观的人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有人自发地闪开一个通道。
蝶宝阿婆穿着盛装,头上身上挂满了银饰,挎着腰鼓从通道走进了坪坝。她一边走一边敲响腰鼓,两边的苗族姑娘和小伙子一边唱着歌欢快地跳起舞蹈来。阿幼朵一拉我和胖子的手:“我们也去跳舞!”
我和胖子一被拉下场,就被好多年轻好客的苗家妹子围了起来,她们手拉手围成一圈,把我和胖子圈在里面,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不知不觉间活动进行到了夜晚才散场。大牯牛被拴在一边的将军柱上,整个大牛愿活动要进行好几天,最后把牯牛捶死,宰杀掉,整个活动才算结束。
我和胖子又唱又跳折腾了一整天,累话都不想说。刚躺倒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忽然夜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那声音透出极度的恐惧
寂静的夜空中,这一声惨叫传得极远。树林中的鹧鸪受了惊,扑拉着翅膀纷纷飞起。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竖起耳朵静听,惨叫声再次响起。再看胖子,打着鼾声睡得正香,口水都打湿了被头。我忙把他摇醒。胖子有起床气,瞪着血红的眼睛骂道:“老子正入洞房呢,你他娘的非得这档口搅我好梦?断人姻缘如杀人父母,陶建国,胖爷我跟不共戴天!”
我说快别几把贫嘴了,赶紧起床,出事儿了!胖子见我表情严肃,不敢再胡说,急忙穿上裤衩子,边穿衣服边问我:“咋了?这睡得好好的,你不会是发神经吧!”
我没有理他,怀中的罗盘却微微颤了一下。
这时门口响起了阿幼朵略显惊慌的声音:“建国,胖子,你们醒了吗?”我拉开门,阿幼朵披着上衣出现在门口。一见我就问:“听到叫声了吗?”
我点点头,村子里的人欢腾了一天,都累得不行,早早躺床上了。外面鸦雀无声,那声音听到耳朵里十分得清晰可辨。听不到才是怪事。
“这声音像是后山传来的!”我把我的忧虑说了出来。以我多年练就的耳力,只要听过的声音就会对其方位大概确定出范围。我毫不怀疑我的判断。
“后山”阿幼朵脸色一白,突然拽上我就朝外跑。我大概能明白她为什么着急,在后山住着的只有一家人,那就是蝶宝老阿婆家。如果那两声惨叫是后山传来的,那么必定是蝶宝阿婆家里出了事。
我忙回头招呼胖子把吃饭的家伙带上。然后就跟着阿幼朵前脚打着后脚跑了出去。惨叫声也惊起了几户人家,披着衣服跑出屋子张望。还有一些人家黑漆漆的窗户重又亮起了昏黄的油灯。
这时,惨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听得真真切切,确定是来自后山那边。我和阿幼朵拔腿就朝后山跑,人们自发地打起火把,跟在我们身后,在黑夜中形成一条短短的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