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浔来到一处宫殿,宫殿占地面积十分庞大,里面亦是奢华非常,每一件摆设无不精致大气,皆是他一一亲手从国库里挑选出来的,他本想将此处作为皇后的宫殿,可是他想的那一个人却从没在这里住过一天。
皇宫中处处灯火通明,唯有这一处暗夜无光,冷清寂静,荒无人烟,形同冷宫,牌匾上翊坤宫三个大字却被擦拭得澄亮,苏浔推而入,熟门熟路得如同走过千万遍。
李公公跟到了门口便急急停住了脚步,这皇宫大苑他哪都可以去,唯独两处却是万万不敢踏进半步,一处是这翊坤宫,据说是元后曾经的宫殿,此处地方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的禁地。
他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回,一位非常受宠的妃子仗着皇帝的宠爱想进去,而他想着人家是宠妃也不敢得罪,就没很认真地拦,叫那名妃闯了进去,没想到当天晚上人就病逝了,她的肚子里甚至还怀着龙种呢,包括她宫里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没人敢问,没人敢提。
他永远记得当时皇帝看他那一眼的眼神,二十年来风风雨雨他什么没见过,但就是那一眼,他当场就软了下腿,半天都起不来,如果不是皇帝念在他服侍多年,他现在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但饶是这样,他还是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才下得了床,现在想想腿肚子还在发颤。
此外还有一处是极少人知晓的皇宫地下冰窖,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天下只怕唯有皇帝一人知晓,他还想留着小命,对此不敢有一丝好奇。
苏浔走进翊坤宫,里面虽丝毫无人烟气息,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整个宫殿内,墙上,桌上,椅子,窗户贴满了黄色符纸,纸上以朱砂画咒,在这样寂静萧瑟的夜里,四处飘扬的符纸,着实阴森慎人得紧,但苏浔仿似全无感觉,他走到大殿中间,停下。
殿中有一个以黄金打造笼子,巨大无比,笼内连着十几条以玄黑之铁铸成的粗链,粗链已经被断成数截,缺口断裂得十分不平整,可见不是利器砍断,而是被内力生生震断的。
苏浔看着笼子,脸上露出一抹追忆的神情,他想起了他与叶蓁曾经的戏言。
他们二人征战天下,十年内聚少离多,在一次短暂的团聚后,叶蓁即将再度挥师北上,他从背后抱着她,脸蹭着她的脸,恋恋不舍。
“真想弄个笼子把你关起来,牢牢地锁在我身边,只做我一个人的金丝雀。”
她笑颜如花,明艳动人,“好啊,这笼子我要以纯金打造,我还要一百个奴仆排队伺候我,从此我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
“成,我娶的妻子本来就是是娶来享福的……”
没想到戏言成真,他真的为她打造了一个金笼子,可她却不愿做他的金丝雀。
苏浔走进笼子里,捡起断链,抚摸着被震碎的缺口,她该有多大的悲愤,多大的恨,才能这千年的玄铁链震断,本是同门师兄妹,他与叶蓁一同长大,叶蓁有多少功夫,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那一杯蚀功散,他根本锁不住她。
可就算是喝了下了药的酒,她还是不肯好好呆在宫里,宁可散尽一身功力也要逃离他。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