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可无端的,他就是觉得大人在生气。
或许是在生陛下的气。陛下今日行事确实荒唐,等消息传回京城,不知道要被那些言官喷多少泡沫星子。
思忖间,那道沉金冷玉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何事?”
凌霄当即拱手回禀道:“您之前给沈然的那份名单,已有眉目。秦楼那边来报,那几个暗卫皆是被陛下派往华安山,旨在调查秦少安。”
秦少安?
裴元凌调查他干什么?难道他对阴断山的山洪之乱起了怀疑不成?
陆知珩眉头紧皱,眸光冷冽:“可知他查秦少安目的是什么?”
“目前不知,不过沈然说他已经派人在盯着,相信不日便会探查到他们的目的。”
陆知珩微微颔首,眸中冷意微收:“让沈然将此事盯紧点,若事态紧急,可无需禀报,直接——”
他神情平静地抬手,在颈间比了个杀的动作。
“属下明白。”
凌宵躬身领命,见自家主子再无其他吩咐,他轻手轻脚地退下。
陆知珩抬眸,看了眼被轻轻阖上的房门,又将目光落回到卷宗上。
然而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将目光移到桌案一角。
那里,静静躺着一只碧色鎏金耳环。
那耳环不大,做工精致,闪着细碎的光,甚至还有淡淡的香味,可以想见它曾经是坠在一个怎样国色天香的女子耳边。
它很美,可却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出现在首辅陆知珩的桌案上。
它和这里格格不入。
陆知珩忽然觉得这耳环很刺眼,他将它轻轻捻起,放在手心。
陆知珩闭上眼,耳环主人的身影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在脑海。
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想起那日在宴上,她与裴元凌言笑晏晏……人前尚且如此,人后呢?
尖锐的金箔刺破手掌,细细麻麻的疼痛感袭来。
陆知珩方才惊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那耳环竟将他的手掌都扎破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就像是阴暗的藤蔓,突然在心灵深处疯狂滋长,让他难以掌控,逐渐失控。
或许,他该将它扔了。
一只耳环罢了,他不能容许它将自己搅得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