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昧眼珠一动,正想趁乱离开,却被侯伏骆一把拽住:“这就想走?白茆的事没个说法,布谷山鬼鬼祟祟活动小半个月,也没个交
交代。真当我侯伏骆好欺负的?”
“你抓错人了!”沐昧反手把手腕挣开,“我跟晋嵩朝廷没有半点关系,那小乞丐也真不管我的事!”
侯伏骆从她肩膀猛然一拉,双手交叉禁锢在怀中:“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今天非要你给白茆磕三个响头赔罪!”
“流氓!你讲不讲理!”沐昧气急,抬脚向侯伏骆底盘踹开。
侯伏骆侧闪一躲,顺势将沐昧扑倒:“小浪蹄子!三番五次往小爷那个地方踢,莫不想试它厉害?”
“呸!”沐昧猛啐了侯伏骆一口,忽感到小腹外有硬物一动,身体如触电般打个激灵,破口大骂他下流无耻。
四目相视,喘息交错,沐昧泪光闪闪,气氛略有些微妙。
“少主!乌先生来了!”一阵躁动打破尴尬,侯伏骆怔愣片刻,立即放开沐昧,只见乞活帮众人乌泱泱围着个拿药箱的山羊胡老头儿狂奔而来,正是曾游走羯族各部落的赤脚医生乌先生。
乌先生蹲到乞丐们面前,翻看眼皮,搭诊脉搏,沉默了一会儿,说:“少主,这几个小兄弟,和此前死掉的兄弟们一样,都是因为长期食不果腹,气血虚亏,饿晕的想救他们,其实很简单……”
乌先生顿了顿,说:“就是给吃顿饱的。”
“吃顿饱的……”侯伏骆低声呢喃,陷入沉默当中。
西凉城战乱加上大旱,饥荒肆意横行,乞活帮逃难至此,已经饿死三十多个兄弟如今,唯一的一块猪肉,要分给饿晕的人,还是先顾活着的七十多个?
“少主,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此前拉扯白茆的老头儿忧愁,“现在先支撑不住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兄弟,留下我们这些老头儿,更只能坐吃山空……”
老头儿说着,哽咽落泪,周围人听到,也不禁啜泣,低叹声戚然一片。
侯伏骆十指交缠,良久开口:“敬伯,你去找个盆。”
听到吩咐,老头儿有些怔愣,片刻,仍拿回半个破烂生锈的铁盆。
侯伏骆从鞋底拔出一把小刀,猛然割开手腕,众人吓得拉扯住他把刀夺下。
沐昧一把扯下半截衣服,一箭步冲上前包住他伤口:“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