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子与岑诚两个的脸被臊得通红。在场的人也都嘘声一片,很是看不上他俩。
“拿着别人的东西,说是自己的,与偷盗何异?”
“真是不要脸啊,写书的人就住在附近的村子,他们都敢大言不惭说是自己的。”
东篱居士又看向宋春博,说道:“这个孩子实诚,还不畏艰难替先生讨回公道,真是好样的。我这半个月都会住在县城凤凰书院,你若是愿意,我便与院正说一声,这半个月,让你跟着我,可好?”
宋春博惊呆了,他已经十三岁了,当然知道跟着东篱居士意味着什么。哪怕只有半个月,那也是多少人求不来的荣耀。
“当然,你也不用立刻答复我,回去与你家人商量商量。若是你家人也乐意,明日去凤凰书院寻我即可。”
“好,好!多谢居士。”宋春博弯腰鞠躬,几乎要落泪来,“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与读书无缘了……”
司沐颜问道:“怎么会呢?我爹都夸赞你很好,只要自己再努努力就行了,怎可能与读书无缘?”
宋春博解释:“是夫子,说我若是将实情说出去,便不让我科考……”
科考是要有人担保的,通常县试的担保人,都是自己的夫子。宋春博是乡下孩子,若是没有夫子担保,他的确很难再找到别的人。
东篱居士目光一凝,说道:“放心,此事我会与县城教谕说明情况。”
旁边学子忙道:“居士,凤凰县的教谕,就是岑学子的表叔。”
东篱居士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再说话。
但是岑夫子与岑诚二人都知道,他们这辈子算是完了,偷盗别人的成果是重罪,便是司行知不上告,岑夫子再也不可能教书,而岑诚也不可能科考了。
司沐颜与安素素和印学子告别,带着宋春博回去。
这之前,她还偷偷与安素素咬耳朵:“这一回姐姐的眼光,应当是差不了。”
安素素羞得满脸通红,轻轻捶了捶她,转身就走。
司沐颜笑起来,这还真不是假话。她们过来的时候,那些学子对她们很是无礼,但印学子没有丝毫看轻的意思,还立刻挡在安素素面前。
可见,印学子丝毫不在意安素素成过亲,也不在意她是商户女。
这样的男人,或许真的可以托付。
等宋春博回去,司行知才知道他的书差点变成别人的了。
但他看也没看书册,只伸手去摸宋春博的脸,皱眉说:“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这次若不是你颜姐姐,你岂不是要遭殃?”
宋春博说:“先生,这是你的书,夫子抢了你的书,还抢你的才能!”
司行知哈哈笑起来:“傻孩子,才能怎么会被抢走呢?只是书而已,先生我啊,能写出好多好多来。你要记住,人活着就有希望,其他的不管是什么东西没了,都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