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龙渊的乱势逐渐平复,随着妖龙被阴阳棋子收伏,冷潭又恢复了往日对阴寒,浓烈的血气与黑水融合,使得拂潭寒风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侥幸得生的几人也不知妖兽触角为何悄然消退,前番潭底宛若地震般翻覆震荡,倒是将众人吓得不轻,所幸潭面渐渐风平浪静,不见妖兽之势卷土重来。
阎震早已醒来,惊慌地望着周身之象,但波澜不惊的潭面除了阴森森的寒气与依稀可见的残肢断臂,并不见燕无易与楚畋身形。
对寻常人来说,如此惊天乱象早就吓死过去,阎震还算是争气,不见燕无易踪迹便狠下心来,抱住木舟到处乱找。
“燕无易?楚畋?”
他大喊几声,难免有些伤心落魄,这么多年来,燕无易还是头一个不嘲笑他傻的人,处处帮助自己,如今平白无故消失,自然使他着急。
“别瞎嚷嚷,他二人早被潭中的妖兽吞吃了。”莽汉巫启樾嘴角微扬,露出一副鄙夷模样,那手中大斧有着几道缺口,莽族向来崇敬强者,最是看不惯阎震这般空有一副躯壳,却无半点战力的汉子。
“赶紧过来,要是再惹了妖兽,咱们几人都得死在潭中!”息潳气喘吁吁拉着直剩半个身子的图漾,与孙三儿站在堕龙洞前,只需再游两丈就能靠了岸。
“燕无易和那楚畋消失了许久,恐怕早就遇了难,别白费气力了,咱们赶紧入岩,等着搬运灵矿的队伍来救咱们吧。”
息潳面色苍白,望着眼前存活的几人,不由心生落寞,担忧连连。此行没想道会遭遇妖兽袭击,一队二十来人,竟只有六人夺得生机,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被触角抹杀,难免百味杂陈。
“息潳,如今咱们明知堕龙渊有妖兽蛰伏,为何不退出冷潭,回营禀明情况?”那面色阴鸷的扬南彝紧皱眉头质问道,差点葬身冷潭,他一刻在此多留,未曾想息潳竟招呼着众人先行入岩。
“闭嘴!”
息潳难忍心中怒气猛然一喝,那嗜血的眼神盯得扬南彝身躯微颤,竟怔然当场。见对方冷静下来,他便紧接着骂道:
“韩振锴那狗东西肯定早就知道堕龙渊有妖孽作祟,故才有违常理派三队从堕龙渊入岩,也不知咱们怎么招惹了他,要致我等于死地,真是可恨!”
“南彝,听息队的,咱们先入岩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就这么回去恐怕会着了巡禁的道,若是再加上些违反营规的罪名,你我都得被处死。”孙三儿脑袋轻摇应和道,眼珠子不断转动,似乎在思虑韩振锴为何会与他们过不去。
此事本就蹊跷,如今三队唯有寥寥五人,要想完成一日五千斤的开采任务更是难比登天,但遭血卫一顿毒打总比回营被巡禁坑害的好。
况且堕龙渊妖兽作乱一事,那韩振锴或是营中高层当真不知?又有谁会没事找事为几名贫贱的苦力出头?
“燕无易一定没死,俺不走!”
阎震听闻几人言语,那眸中泪水打转,他是真将燕无易当作自己的朋友,即使在众人眼中两人存活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他仍旧不肯相信。
“你这傻子,若不是你拖累了他,他又怎会身死道消?”巫启樾冷笑说道,三两下便游了过来,大手掌一把提起壮如牛犊的阎震往堕龙洞一甩,后者挣扎无用,直接被他大力一抛飞摔到洞口。
燕无易生死不知,巫启樾难免有些惋惜,毕竟昨夜燕无易初来乍到就将梁士齐击败,今日潭中更是身形诡动救下阎震,未曾想依旧难遭兽威。
虽说看不得阎震怂样,但终究是一队之人,不忍他做些无用功。
阎震无奈,被息潳几人带着进了洞,穿过交错的矿道再走了五六十丈,便是一番灵光闪动,灵息浓厚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