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崎岖的悬崖栈道而上,可见巍峨云峰耸天而起,似剑林刀海,拔地而生。
烛鳞崖,落家正阿剑阁所在之处,险峻生奇,隐有剑气冲天,肃杀之象。山势极其陡峭,那绵延曲折而上的栈道乃是残兵断剑深深嵌入悬崖,连通崖顶,峭壁生辉,苍翠生烟往那崖顶行进了三四里,便是另外一方天地。
崖顶虽奇绝,孤鹫不得飞,却颇显宽阔,仿佛点缀在峰林凸谷间的一汪清泉,十里方圆,掩映着雕檐画凤的清雅建筑,云雾缭绕间尽是突楼顶阁,飞瓦红砖,崖外有两处紧挨着的剑峰兀立,翠竹成阴,岩壁横突。
剑峰间两道斑驳铁链直穿峰内,左峰刻着烛鳞崖三个雄浑大字,隐约有威严勃发,使人心生震憾,更有名匠打造的烛鳞山门屹立峰前,霸气十足。
望那巍峨壮丽之景,难免心胸开阔,有望断千峰百嶂之势。
“烛鳞崖果真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就是这残峰断崖之间氤氲的灵气,也比南城厚上几层。”燕无易凝目而观,不由暗自感慨,猛吸一口清爽之气,体内经脉感受到这不经意的滋润,竟有些蠢蠢欲动。
随着落家弟子穿过山门,便是一座通天拔地的峻峭险崖,云雾难以遮掩飞崖灵秀之气,层层叠叠傍崖而建,挨崖而起的宏伟建筑令人心生向往。
仰望烛鳞崖,缭绕灵势不绝,其上山径蜿蜒曲还,更有一道宽约二十丈的飞瀑直下,宛若仙境一般横流谷底,似九天彩带从云间飘落而下,声若奔雷,水雾腾腾。
崖下不见底,只闻激揣翻滚之瀑浪,势若奔马溅飞流。
“真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傻子,快走吧,别耽误了小爷交差。”
那一路絮絮叨叨的黑脸武者见几人看得入了迷般,面浮嫌弃急忙催促道,但他心中也是好奇,虽说自己也在落家外门修行了两三年,却从未近距离接触过烛鳞崖,毕竟能在此处修行的武者,皆是落家真正的精英弟子,更有许多大剑师闭关于此,灵气浓郁,想入其中修行,对他来讲无异于登天。
一行人并未往烛鳞千峰之处去,而是往东边穿过几道险峻山崖,踏上铁锁道,兜兜转转越过重重云峰,才来到一处景色浑然不同的地方。
此时燕无易发觉众人身处幽深山谷之中,四周枯树残草,人稀虫疾,与先前之象迥然相异,阴暗潮湿的气息传人鼻中,竟使人感觉有些窒息,这崖下山谷之处,似乎有着某种令人心慌的怪象。
“烛鳞崖高悬天外,有飞流直下却不见幽深谷底江水滔滔,这地方诡异得紧。”燕无易提起几分警惕,抬头一望,那烛鳞崖之雄威赫赫凝在天边,虽说不如刚入山门时所见明朗,但也能看见崖飞瀑流,一行人兜兜转转行进,却来到崖下。
“冷死俺了,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一旁黑壮的青年紧了紧破旧的棉袄,那粗糙的双手通红,抹了抹被谷底阴风吹得鼻涕眼泪乱流的面庞,望了望眼前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燕无易。
“燕无易,你说咱们在这鬼地方开采灵脉,能活着出去么?”
“别担心,肯定能活着出去。”燕无易漫不经心小声回答道,紧紧跟着落家外门弟子在崖下谷底行进。
两人是在路上相识,这约摸十八九岁的青年也如自己一般出身贫寒,一身健壮的肌肉也耐不住谷底的阴冷,九尺多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虽是脑袋有时显得愚笨,但也算得上老实敦厚,对燕无易也没啥心机。
“俺可不能死,俺还没娶媳妇儿呢。”青年仿佛自言自语念叨着。
燕无易一阵无语,这健硕的青年唤作阎震,其祖祖辈辈居住在长夏外城鱼骨镇,爹娘皆是死在上一次的妖兽暴动之劫,他侥幸活了下来,一直跟着他二叔生活。
眼看着这小子饭量越来越大,他二叔苦不堪言,在南城长明街给他找了一份干苦力的差事,偏偏遇上个处处刁难他的工头,克扣工钱不说,还三番四次毒打他,阎震这小子从小力大无穷,一怒之下给了工头脑袋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