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魏初仪在,他死不了。”那中年人平静回应,燕无易虽崭露头角,只是破窍便生出灵气异象,更诡异凝成左眸青瞳,但这般小人物,在他看来,依旧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小子,你倒是好胆色,当着本座之面借助威压破境。”澹台浚冷哼一声,浑身银袍冽冽,威势赫赫。
今日也不知怎的,三番两次被一名少年扰动心性,确实有些大失颜面。
燕无易缓缓站起,那稳重的身躯感激地朝着魏初仪鞠了个躬,以谢魏公护佑之情,后者慈祥面容扬起一道温和笑容,颇感欣慰。
“澹台城主,若无你之威压,我恐怕也不会当着众人破窍。”燕无易丝毫不畏,即使对方是成名已久的沙场战将,紧接着说道:“既然澹台城主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那无百姓,何以为家?若无万民,何以为国?汝之先祖,莫非生来既非贫寒,也非微末?”
燕无易脑中灵光闪动,铿锵有力说出一段话来,倒是令人发省。
“好!”
围观群众终是难忍心中怨气,不知谁先喊出,顿时响起阵阵哗然言语,皆是为燕无易鼓掌叫好。
这言语中自有深意,暗指澹台浚数典忘祖,堂堂城主岂能不知,那高座台上的澹台浚老脸顿时一黑,却一时不知从何反驳。
“燕无易,莫要逞口舌之利。”
魏机急忙斥道,以防局面恶化难以控制,若是澹台浚气急败坏将他抹杀,燕无易也只有白白身死,脑袋这般灵活之辈,魏机可不想让他轻易被杀,否则得多无趣。
堂上大佬接连发话,那身为此案主审官的杨冀面色微红,况且和魏初仪早有决议,见魏机出面不由投去一丝感激,遂一拍惊堂木,威严说道:“本案我刑狱司已然查明案由,早有定论,未曾想今日张憨翻证,使得此案颇为复杂,魏公,澹台城主,还请移步衙后,我等商议一番。”
澹台浚虽为副城主,却也主管城中法度,今日过审,本来没打算请他参审,但不知何故,此人放下手中诸多军务,竟来了司衙。
本来就是走个场面,其中事实情节杨冀早已查清,张憨一人之语,却难以影响此案大致走向,若不是世家施压,文心阁更是横插一脚,此案早该了结。
连家也知此事有蹊跷,否则也不会吃闷亏阻止刑狱司查验连缺尸首,但为了连氏声誉,也得拿出阵势来,那杨冀不敢擅自作主,微胖中年人稍一思索便知其中意思,再为难燕无易也无济于事,索性随他而去,反正此人迟早得死。
见堂上几方皆无意见,杨冀便起身恭迎二人前去刑狱司衙后拟定此案处置。
“落奕,昨夜没能遂了你的愿,很失望吧。”燕无易耐心等待,嘴角泛起一道冷笑,心中却将落奕三人记下,此番因果,若有来日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听闻此语,落奕三人脸色瞬时一变,随即压抑心中震撼,装作不懂。没想到燕无易竟当众挑衅,偏偏三人不敢露出半点异色,若是将事挑明,一旁的连家恐会发作。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莫要疯狗乱咬。”袁久阳心生慌乱阴冷说道,此刻他恨不得直接将燕无易弄死,自己也不必过于担惊受怕。
“昨夜之事本少也有所耳闻,你这贱民,竟大庭广众诬赖于我,其心可诛!”落奕终究是少年心性,指着燕无易鼻子骂道,一副被冤枉模样。
昨夜宣伏寺监事白定勾结杀手夜闯宣伏寺一事,早已在长夏城中闹得沸沸扬扬。
落奕确实吃个大亏,花了好些代价请的麟都落羽的杀手竟无一生还,本想着天脉强者对付一个未至七窍的少年是手到擒来之事,未曾想却被燕无易逃过一劫,心中自然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