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都已经表明自己有仙气,而且也展露出十六岁便是大宗师的实力了,可人家却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依旧轻蔑,他是不是得怀疑下,对方可能真的很无敌?
可是,除了怕,他发现自己更多的竟是愤怒。
这种愤怒的来源也很奇怪,大概就是……
特么的,老子十六岁升大宗师,又得了仙气,这般大才天底下怕也绝无仅有了!
你特娘知道以后,就不能震惊一下,夸我两句吗?
我女人在这呢,这点门面都不给?
这就好比过年的时候,你在亲戚面前“无意间”透露你今年升职了,加薪了,交到女朋友了,女朋友家境还贼好……可是亲戚听完后,只淡淡说了句这红烧猪蹄有点咸了,你火不火大?
想不想掀桌子?
我不要面子的吗?
咦,等下……好像哪里不对?
为什么自己突然开口闭口就门面门面的……跟他们钟家人似的?
总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个声音在耳边跟自己说,刚才很失门面,很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
钟家的中二,已经出现人传人迹象了?
而此时——
钟瑾仪:“门面终于找回,舒服了!”
于是,秦源又挠了挠下巴。
咦,现在好像没那种感觉了?
……
此时,秦源又回过神来,看向地上。
只见野猪妖人已然不见,地上有的,只是身体同样被一分为二驼背老头。
驼背老头竟还未死,惊恐而绝望地看着秦源,两只手拼命地在地上爬行。
“你、你究竟是谁?你那又是……何方妖术?”
秦源瞥了他一眼,笑道,“不牛逼了?现在知道震惊了?蝼蚁呢,怀璧其罪呢?”
“你,你……”
“省点力气吧,”秦源蹲下去,看着半截的老头说道,“听好了,我方才用的便是仙术,仙术就是用来杀死你们的妖术的。从现在起,你们这些人奸,我见一个杀一个。”
“呵呵……”
驼背老头虚弱地叹出了最后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说不清那是他的自嘲,还是对秦源的蔑视。
总之,他死了。
秦源脱掉他的鞋,果然看到左足底下,有个三叶印记。
视线一转,他又看到了断墙下的小伙子。
过去摸了摸脉搏,竟然还活着,于是果断恰人中……
精神小伙醒了,清楚状况下,一脸的惊恐。
“我问你,你们从哪来,要到哪去?别问你说了能不能活这种傻问题,问的话,下一息你就会变成他那样。”秦源指了指断成两截的老头,说道。
精神小伙脸色煞白,哆哆嗦嗦道,“我们从南山过来,一路要往京城去的。”
“去京城做什么?”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师父让我不该问的别问。”
“那我再问你,你们拜妖会人那么多,平时如何联络?”
“我们会留下带有妖息的石头做指引,那石头一般是拳头大小,两头有尖角的,循着石头就能找到联络点。”
“对了,你们那口袋变人的妖术是什么?”
“那是为了种妖魄,人进了袋子就被妖魄附身了,然后我师父又用了些障眼法,让人看上去消失又变回,实际上人一直在袋子里。
等那人出来后,只要过七七四十九天,妖魄就能长成,到时候妖魄回收,那人便死,而我师父需种得九十九个这样的妖魄,修为便能更上一层,为二品妖士。”
“他看上去挺强的,眼下难不成只有三品?”
“对,三品的妖士。”
秦源皱了皱眉,心想看要这些邪术士真的很强,三品就这样了,要是二品、一品那还得了?
难怪钟瑾元、圣学会和痴情上人都说要小心他们。
“你还知道什么,接着说。”
“没有了,真没有了!”
“那我送你上路!”
“等下!”精神小伙顿时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嘶哑地喊道,“我、我还知道他们去京城,是为了两件事。其一是坏大成国运,其二是找一个好像叫‘旦’的东西,但具体是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说了,求你留我一条狗命,留我一条狗命啊!”
“听着不是很正经啊……”秦源摸着下巴,转头看了钟瑾仪一眼,问,“仪儿,他说的是什么蛋吗?
钟瑾仪言简意赅,“不知。”
秦源心想,那玩意儿怕不是个大宝贝?
无论如何,这些邪士的事,看来一定要管了。
回京以后,先找到他们的联络点探探再说。
又问钟瑾仪,“那这人怎么办?”
钟瑾仪想了想,说道,“送衙门去,让他们押送去清正司,严加审讯。”
“好嘞,听你的。”
秦源便将他手脚全部打断,又废了他的经脉,然后从老头的尸体中掏出麻袋,将他装了进去。
老头的尸体中,还有一个纳石,里头有不少东西。
秦源现在没空细点,想等回去后继续开盲盒。
不过发现其中有个妖气甚重的瓦瓮,一看就是炼妖魄的东西,便直接用仙气将它毁了。
如此一来,附在之前那名壮汉身上的妖魄,没有了续养,很快也会消散。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纳石里头,还随意地堆放着大约几十斤重的碎银子、铜钱,一看这师徒俩就没少挣。
秦源便毫不客气地掏了一部分出来。
这下,吃饭和开房……咳咳,住宿的钱就有了。
钟瑾仪的伤没有大碍,秦源稍稍帮她正了正气便好了。
于是两人先御剑去了县衙,将人扔给了值守的衙役,如此这般说了一下,便回去了。
相信这些衙役看到他们两个都是大宗师之后,应该不会怀疑他们的话,毕竟大宗师亲临,就为骗他们白跑一趟京城,听上去就很扯。
忙了一整晚,剩下的时间,总算是自己的了。
秦源找了县城最好的一家客栈,先和钟瑾仪美美地吃了一顿,然后便找来了小二。
豪气道,“来一间天字号的上房!最大的那种!”
昨晚在小小的云彩里终究有些缩手缩脚,所以今晚,他想大展拳脚!
却不想,钟瑾仪奇怪地看了眼意气奋发的秦源,说道,“不是该两间么?”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
钟瑾仪要分开睡,倒不是出于什么礼制。
众所周知,当初高祖柴莽与皇后赵艳花相识于微末,二人两情相悦,赵艳花未婚先孕,后高祖又与齐爱芬一见钟情,未婚生子,其后他又遇到了倾国倾城的牛翠娥,两人同样未婚便住在了一起……
这三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被后人传为美谈。
所谓上行下效,因而在这个世界,未婚女子与情郎在婚前若有亲昵之举,也不算太丢人。
不过,也不是很鼓励,因为一旦两人最终分手,那么基于偏保守的社会氛围,女子在一定程度上会被嫌弃。
所以关键在于,最后结不结婚。
在蓝星上,有一种说法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其实在很多时候也只是说说而已,但是放在这个世界,这话是真理。
你想啊,你睡了人家姑娘,又不跟她结婚,最后姑娘嫁不出去了,你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当然,若是在钟家,这事儿必然会更严重一些。
不以结婚为目的与钟瑾仪恋爱,在钟家人眼里,大抵是相当于把钟府门口的楣匾拆下来扔地上,踹了三十多脚,然后又吐了口痰。
这究竟会引发什么后果,没人知道,毕竟没人会想这么做,而钟家人也不相信这世界还有人敢这么做,因而也没有既定的预案……若是有,那钟家各位大宗师也只好自由发挥了。
所以钟瑾仪倒是不怎么担心,小秦子睡了自己以后会跑……
她之所以要分两间房,纯粹只是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太累了,今晚想好好睡一觉,而她习惯于一个人睡。
两人在一起她是睡不着的,更何况,小混蛋太能折腾了……她觉得应该让他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此类事太过,于修行也无益。
而且他才十六岁,还小,会不会影响长身体钟瑾仪也不知道。
怎么说呢,钟瑾仪现在确实有点既当小妈又当媳妇儿的感觉,大概是年龄差在那。
秦源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小的,毕竟他穿越前就是二三十的人了。
于是他就起身,走到小二跟前,悄悄给他塞了点碎银子,又问,“那有没有两间天字号的客房啊?我们要最好的,差的住不惯!”
小二心领神会,立马嘿嘿一笑,说道,“没啦,别说天字号的,就是咱整个客栈,都只剩下这一间了。您还别不信,今儿外头为何这么热闹?咱这过节呢,十里八乡的全来县城看热闹,这客栈还不满客了?”
好家伙,有理有据、摆事实讲道理,熟练得像是专科毕业的有没有?
秦源都开始琢磨,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说的是真的?
钟瑾仪见状,也就不说什么了。
开房。
两人都没有身份文牒,但是无妨,多塞几粒碎银子就行。
如今这世道,谁还在意这个?有钱赚不就行了!
县城里最好的客栈,最好的客房,在钟瑾仪眼里,大概也就是还能凑合睡吧。
一声不响地跟着秦源进门,转手她自己又把门关上。
然后坐在床边的圆桌上,用手指轻轻拭过桌面,看看没什么灰尘,她这才把手放在桌上。
然后看着秦源,严肃地说道,“从昨晚起,你便已是我的男人了。我会对你负责,把你迎进钟家的。但是你也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守好你的本分。”
秦源看她这样子,再说下去大概会搬出三从四德来,连忙打算道,“我也会对你负责的。不过话说,你把我迎进钟家是什么意思?我……要做赘婿了?”
这他就不乐意了,要是进了钟家,他得天天面对慈爱明事理和忠孝明大义,说话都得打着算盘来,万一哪句错了随时都可能原地爆炸,这日子还能过?
再说了,自己住钟家,那岂不是要把苏若依她们撇一旁?
说好了一碗水端平的,如此行为,岂非形同禽兽?秦源认为,自己的人品和良心,不支持自己这么做!
钟瑾仪闻言皱了皱眉,问道,“你不愿意么?我家人待你这般好,你应该知道。”
“不是不愿意,其实按照我的资质吧,做赘婿那也是史上最强赘婿!”
微微一笑,秦源坐到钟瑾仪身边,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你想啊,你父兄待我极好,这点我虽然百分百承认且感激,可是他们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能确定在朝夕相处中,我每句话都能说对?
到时候万一哪句话错了,他们对我不满,你夹在中间又如何做人?哎,其实我个人无所谓,我主要是心疼你啊,仪儿!”
说着,秦源的爪子就伸了过去,轻轻地放在钟瑾仪的手背上。
钟瑾仪已经习惯小混蛋说着说着就对自己动手动脚了,倒是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皱着眉沉思。
又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毕竟自己的父兄什么脾气,她是最清楚的。
“那,你说怎办?”
“我说啊,咱们就搬出去住呗!当然,我是说婚后哈,婚后搬出去住,我会努力攒钱,买一套大宅子的!”
“宅子不是问题,钟家在京城还有不少宅子。”钟瑾仪说道,“问题在于,我父兄是不会答应的……”
秦源点点头,“这倒是个问题。所以说,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等咱们有把握让伯父和大哥同意让咱搬出去住了,再告诉他们这事,然后再成亲如何?”
秦源不想让钟家太早知道这事,毕竟他们一旦知道就肯定会马上翻黄历,前脚他们翻好黄历,后脚他们就会把自己弄出宫去,到时候自己在宫里经营的一切,就都化为泡影了。
别说敏妃和苏秦秦舍不舍得自己,就是凤床底下的那两位,可能也会依依不舍吧?
当然,秦源也不想一直在宫里待下去,但他决定起码待到自己的仙气足够,有能力接敏妃、苏秦秦出去为止,他相信作为一个挂逼,这个过程应该会很快。
钟瑾仪听罢,又沉思良久,过了会儿,突然眉头一皱。
转头,一脸正色地看着秦源,说道,“你这般说法,那本使昨晚岂不是白睡你了?”
虽然觉得秦源说的有道理,但钟瑾仪昨晚之所以那般做,就是定了要与他尽快成亲的想法。
家里催得紧,又好不容易遇到意中人,她也不想再等了。
秦源嘴角一抽,心想我忙活了大半夜,你竟然说白睡了?
忙道,“不白睡啊,我这不也是在想办法嘛!再说了,咱俩现在依然定下终身,那双合道不是可以练起来了么,什么都没耽误!”
第三百二十章 牛顿的盲区
秦源好说歹说,钟瑾仪总算是答应了,此事暂时不与家人提起。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二人莫名消失好几天,要让钟家人相信他们什么事都没有,也是万难。
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就在今日晌午时分,越发觉得不对劲的钟瑾元与钟载成,怀着试一试的心情去了雾源谷找他们,结果人没找到,倒是找到了秦源那件被撕碎的衣服。
以及,钟瑾仪脱掉的外袍。
钟家人一开始还担心两人是遭遇了偷袭,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检查了下雾源谷四周的十二个剑阵结界,发现结界纹丝未动之后,就放了心。
毕竟,那可是老祖拖鼻涕设下的结界,当初设了三十六个,五百年过去虽有所消耗,眼下只剩下了十二个。但便是这十二个,天底下也绝无一人能在不破坏它的情况下,悄然闯入谷中。
所以,他们拿着被撕碎的衣裳,联系了下钟瑾仪当初要强闯秦源房间的事,立即展开了丰富的想象……
你再说两人啥事没有?
客栈,夜已深。
钟瑾仪催促秦源把等吹灭,秦源虽然很想点着灯睡,但也拗不过指挥使的一再要求,只好吹灭了灯。
好在,窗外还有月光进来,倒也若隐若现。
然后……
“你又要作甚?”
“没事,我就抱着你睡。”
“手又往哪放?”
“我总要有个地方放吧?”
“……”
“……”
“你这又是作甚?本使你!”
……
第二日。
秦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自律惯了的钟瑾仪,则已经早早起床,调息修炼了一个时辰功法了。
自从体内多了仙气之后,她也开始尝试着去修行仙气,一早晨下来,感觉颇好。
昨晚小混蛋还是没让她好好歇息,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间隔的时间,在这时间里,秦源就把他所知道的修炼秘诀,全部都告诉了钟瑾仪。
钟瑾仪修行的时间比较长,经验自然也就丰富,因而在知道方法后,修起来相对比较顺畅。
现在,她已经隐约掌握仙气爆发的窍门了,当然这之中也有很多困惑,她本想回去与大哥讨论,但不清楚秦源愿不愿意让外人知晓他有仙气的事,于是便暂时作罢,想着总得问问他的意思才对。
不得不说,在保守秘密方面,钟瑾仪比她的父母兄长可靠谱多了。
收了气息,钟瑾仪洗漱完毕,看了眼还在睡觉的秦源,想出门去让小二端早膳过来,又怕自己会打人,于是只好作罢。
坐在床边,挨饿。
想叫他,又不忍心叫醒睡得正香的他。
只好“嫌弃”地看着他,心想他怎生这般能睡?好在那乾西宫是没有娘娘的,要不然就他这样,怕不是得被管事太监打死?
好吧,以他的修为,怕是没有哪个管事太监敢打他。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源这才醒来,一醒来就又胆大包天地想亲一下钟瑾仪,却是被她一把推开了。
“快起吧,我们需赶路了,这般下去,两天两夜也未必能到京城。”
秦源看着一本正经的钟瑾仪,不由神清气爽地微微一笑,心想你昨晚怎么不提第二天还要赶路的事呢?
后来是你不让睡的好吗,现在又说这个?
不过当然不舍得说她了,于是便乖乖下床,洗漱好之后,赶紧让小二送来饭菜,与她好好地吃了一顿。
吃完饭之后,秦源便拉着钟瑾仪,去了街上。
“不赶路,又去街上作甚?”钟瑾仪问,却也没有拒绝。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与他这般走走停停,四处看看,这种感觉也颇好。
平日里,总是穿梭于后宫与家之间,这般机会是极少的。
更何况,与他在一起,一点都不会觉得闷。
秦源对她神秘地一笑,卖了个关子,说道,“回头你就知道了。”
不多久,他就按照小二说的地址,来到了一个轿铺。
所谓的轿铺,就是专门制作轿厢的铺子,这些轿厢有些是用在马车上的,有些则是抬轿上的,造型、大小不一,五花八门,但都非常精致。
钟瑾仪又好奇道,“我们难不成坐马车回去?”
“不,我只是想提升下飞剑的舒适度。”
秦源说完,就开始挑轿厢。
普通的轿厢是不成的,因为飞剑速度快,那种轿厢不但风阻大,太耗正气,而且很容易散架。
怎么说呢,这世界虽然有修仙,部分领域牛顿管不着,但多少还是能管一些地盘的。
秦源挑了个不太大,仅能容得下两个人的轿厢作为骨架,然后拿出画好的图纸给铺子里的师傅,要他们按照图纸来专门打造。
图纸并不复杂,无非是将轿厢的高度降低,随后前边部分作出一个“∠”锐角的减风阻造型,再将前边的轿窗缩小,除轿窗外的部分全部用实木封住,提升牢固性。
铺子里的师傅看得一脸纳闷,心想自己做了半辈子的轿厢,就没见过这样的,一个轿厢你非要做成这般奇形怪状,这是要上天啊?
钟瑾仪又忍不住说道,“你要将这东西,装到飞剑上去?”
秦源点点头,“对!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坐在轿厢中,不必受风吹日晒了。”
“……”
钟瑾仪一脸无语地看着秦源。
大宗师御剑,何等潇洒飘洒,这般心旷神怡之事,为何他非要弄得如同土财主一般?
钟瑾仪想不明白,于是就不再想了,心想由他去吧,反正坐在轿厢之内,别人也瞧不到自己,不至于失了门面。
但还有一事她不明白。
“然而,”她问道,“你又为何非要做成这般奇怪的造型?”
秦源呵呵一笑,立即以一代宗师的语气说道,“这就牵涉到空气动力学了。我跟你说,这个造型之下,风阻就不会那么大,轿厢就不会被吹走,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钟瑾仪想了想,淡淡道,“轿厢不被吹走不是很简单么?我在周围布个风阻界不就好了?”
“风阻界?”
“便是破开空气的结界。有此结界,剑上之人不会感受到风来的。”
“……”
秦源沉默。
小丑又是自己?
想了想,似乎升上大宗师之后,墨子剑法中的某个角落里,好像是出现过这种技能。
只是这种角落里的文字,往往都是无关紧要的备注,所以自己常常忽略……
尴尬地讪笑了一下,秦源又一把抢回图纸,撕了!
看样子上天以后,牛顿是管不到啥领域了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回京
安装好轿厢的飞剑,可能不叫飞剑了,因为主视觉是在轿厢上。
秦源管它叫“飞厢”!
飞厢看上去很精致,外边套了绸布,整体呈玫瑰金色,布上还有各种铜钱的花纹,厢盖周檐还挂着串了珠子的流苏。
轿厢里头的座榻被拆除了,因而底部是平的,铺上了柔软的摊子,秦源还特意带钟瑾仪去买了两个柔软的坐垫。
以及一床薄被。
就问舒不舒服,贴不贴心?
钟瑾仪看着一脸兴奋的秦源,隐约猜到他是想让自己表达下“惊喜”,或者至少是夸他两句。
可是钟瑾仪实在做不出来。
大宗师自有大宗师的身份矜持,好好的飞剑弄成这样,就好比是土财主出门挂着三斤重的金链子,传出去会遭人笑话的。
更何况她钟家又是门面之家。
可是看着秦源那兴奋的样子,钟瑾仪发现自己又不想打击他。
小混蛋难过起来,自己也会难过的。
于是她勉勉强强地“呵”了一下,便赶紧钻进轿厢,然后放下轿帘,这样至少没人看到自己。
要是有个面罩就更好了。
秦源自然没想那么多,面子不面子的他无所谓,毕竟他又不混江湖,而是江湖要来混他——什么圣学会、墨岛、清正司,不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么?
坐着舒服,还能对着亲亲好老婆坐,不比什么都强?
上轿!起飞!
刷地一下,飞剑便稳稳地平地而起。
坐在轿厢之内,非常稳当,而且再也不怕烈日晒顶了,虽然钟瑾仪设了结界,但并没有完全阻挡空气,依旧有丝丝凉风送入轿厢,极为舒爽。
首飞非常成功!
甚至,连钟瑾仪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这东西,虽是有些别扭,倒也……确是舒爽。
“怎么样,舒服吧?我跟你说,一会儿路过下个县城,咱们再去买套茶具,坐在里头边喝茶边看风景,岂不更妙?”
钟瑾仪道,“那还需买些茶叶,普映台的红茶更好。”
嗯,指挥使大人想开了。
左右都已经这般了,为何不待自己好点?
恍惚间,她又有些期待去下一个县城,然后自己“不情愿”地被他拉着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闲逛。
陪他看人间烟火,又看他做稀奇古怪的事,似乎比在京城有趣。
……
于是,两天一夜的路程,两人却足足“赶”了三天。
到京城的时候,距离两人的“消失”,已经过去足足三天三夜了。
原因不在于秦源走得太磨蹭,实在是钟瑾仪也不催他。
尤其是到了最后一个县城,明明到那时是晌午,两人吃个饭再启程,天黑前便可入京。
可,下去后,秦源故意磨磨蹭蹭找饭馆,一会儿说这家不行,一会儿又说那家太脏,光是找饭馆就花了一个时辰。
然后,点菜、吃饭又花了半个多时辰,这还没完,吃完饭又说这儿有位老友要去拜访,于是又拉着钟瑾仪东走西逛。
街头的小玩意儿倒是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小吃,钟瑾仪在他的“大力推荐”下也吃了,味道出乎她的意料,竟颇是美味。
于是,天就这么渐渐黑了。
结果到最后,他就来一句,“啊,我想起来了,我那老友似乎搬家了?”
当时,钟瑾仪只是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钟瑾仪当然知道他在耍花招,可是她发现,自己就是不愿意戳破。
或者说,自己竟然也……想再与他多“赶”一个晚上的路。
无论如何,终于还是回到京城了。
京城可不允许飞剑进入,于是两人在城门口“下轿”。
要入城,需有身份文牒,但两人是光着走的,自然没有。
于是秦源给了一位守城小兵些碎银子,要他找人去钟府报个信,让他们送文牒过来。
一听是钟府的人,那小兵哪敢怠慢,连忙就找人通知去了。
站在城门口,钟瑾仪问秦源,“一会儿,你去我家么?”
秦源想了想,说道,“还是去一趟吧。”
与钟瑾仪两人不辞而别,离家三天三夜,秦源心想,这要是不给钟家一个说法,怕是钟载成和钟瑾元会连夜杀到乾西宫来。
钟瑾仪又道,“我从不欺瞒父母家兄,回头要讲你自己讲,我不戳破就是。”
秦源苦笑了一声,“那你也得稍微配合下啊?”
城门口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有背着包袱的青年游子,有推着独轮车的老汉,也有骑着健马的军士,或者坐着马车的富家公子。
不过无论什么身份,在进城前都必须接受盘查。
秦源和钟瑾仪两人就站在门口,等待送文牒过来。
不断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耳畔满是车轮声、马蹄声和守城军士粗暴的呵斥声。
就在这时,两人忽然都感觉身边微微一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又扑面而来。
秦源和钟瑾仪对视了一眼。
没错,又是与驼背老头身上相同的气息。
那应该是一种变异过的妖气,只有仙气方能感知。
两人同时朝着这股气息的源头看去,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衫,颧骨略高,眉毛略微向下耷拉着……看上去有些眼熟?
确实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秦源一时之间又想不起他是谁了。
直到那人通过盘查,快要进去之时,秦源双眼才猛地一睁,恍然大悟!
他想起来了!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
秦源细思极恐,他竟然是拜妖会的人?
想了想,秦源决定上去打个招呼,探探口风。
却正在这时,只听城门里头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
“哈哈,贤弟、仪妹,你二人终于回来啦!”
钟瑾元站在里头,朝着秦源和钟瑾仪挥手。
守城的军士看到钟瑾元,纷纷跟他打招呼,钟瑾元刚拿出文牒,一校尉就摆摆手表示不用看了,立即放人。
这还真不是那校尉玩忽职守,实在是钟家在大成国太过特殊了,你要说钟家会带歹人进城,大概等同于说皇帝会造反一样假。
“拜妖会的事,你勿管了。”
进城时,钟瑾仪轻声对秦源说道,“我会通知清正司的。”
秦源笑了笑,轻声道,“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何应付元大哥和伯父的灵魂拷问。”
第三百二十二章 快请老黄历!
秦源和钟瑾仪回到钟府的时候,其实离午饭时间才过去半个多时辰,但这一点都不妨碍钟载成吩咐厨子,立马开一桌大席的兴致。
就好像,两人刚刚“征战”归来,要摆个接风洗尘的庆功宴一样。
话说,钟家父子和钟夫人在这几天里,已经不自觉地凑到一起,开了好几场“形势研讨会”了。
为防止误判形势,他们甚至还去雾源谷中又搜集了一番“物证”,结果你猜怎么着?
又搜到了秦源被撕碎的裤子!
当时他们就认定,这次妥了!
甭管这是谁撕的,总之起码能证明,当时双方的情绪都很激动,激动得产生了火花。
既然大事已妥,那招待秦源的规格就要上一个层次了啊!
以前那是秦公子,现在是秦姑爷,那能一样吗?
招待规格一上来,气势就上来了,气势一上来,两人还不从实招来,然后把这事儿给定严实了?
所以,今天招待秦源的酒,是正儿八经的三十六年女儿红——不是雾源谷那小屋里的,而是藏在钟家祖宅的酒窖里的!
坛盖一揭开,那叫一个酒香四溢!
桌上,也是平时连钟府都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有从万里之外的南疆运过来的竹参、海刺、鲍胆,还有从北蛮之地过来的白晶熊掌、冰原驼鹿茸……总之都是宰相府都未必能吃到的。
钟夫人今天可谓是盛装出席,那一袭缎子红曳地长裙,端的是一个贵气逼人,钟老爷子和钟瑾元也换上了衣裳,喜气洋洋的。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今天这顿饭,对于钟家有历史性的重大意义,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表明,他们已经不想再等,准备“收网”了。
说实话,秦源看到这阵仗,是有点略怂的。
在蓝星上,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去见女朋友父母时,也有些紧张,但跟现在概念完全不同。
毕竟,蓝星上的女朋友家,法律还能覆盖,但在钟家,大成律根本不在服务区。
秦源赶紧送上从小县城带来的见面礼,依旧不值什么钱,但一通彩虹屁说得又是如滔滔江水一般流利。
说得钟老爷子哈哈大笑,容光焕发。
坐在秦源身旁的钟瑾仪现在很确定,秦源那张嘴确实了得。
酒过三巡,宾主相宜,自无需再提。
见时机差不多了,钟载成就悄悄给钟瑾元使了个眼神。
钟瑾元心领神会,立即从纳石中掏出那破碎的衣服和裤子,笑呵呵地摆到秦源跟前。
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贤弟,这套衣裤是你留在雾源谷的吧?我给你拾来了,你瞧瞧,衣裳里可有少什么东西?”
秦源笑脸顿时微微一僵,心道不妙,居然被他们捡到了关键“物证”。
此时,钟瑾仪脸上也微微泛起一丝绯红,却是不敢再多看那衣物一眼,赶忙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喝汤。
嗯,那衣服……是她动的手。
楚南红敏锐地发现了女儿的神色变化,不由欢欣鼓舞地一阵窃喜。
好,如此一看,这事儿就是傍晚出月亮,明了!
秦源连忙将衣裤收入纳石,塞入怀中,然后说道,“元大哥,那日我……”
“不必解释!”钟瑾元大手一挥,笑眯眯道,“我就问你,那日可是仪儿带你去的谷中?”
“啊……那自然是,要不然我怎敢擅闯府上禁地?”
“那我再问你,那晚之事……可是你心甘情愿?若有不忿,你现在讲还来得及!”
说这话的时候,钟瑾元脸上是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意的,但是就坐在秦源身边的他,一只手好像有意无意地呈拳状压在秦源跟前。
嗯,那是砂锅大的拳头。
秦源嘴角微微一抽,连忙说道,“区区一件衣服,何来不忿呢?元大哥说笑了。”
“哈哈哈,好,好!”
钟瑾元一拍秦源的肩,长长而又欢快地吐出了一口气。
爹,这小子认了啊!
那衣服是他自己脱的,咱可没逼他,这事儿他自己认了!
钟载成一听,高兴地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立马冲钟瑾元道,“元儿,快去拿老黄历,拿你太祖爷爷留下的那本万年老黄历!”
当场翻当场定,别让他跑了!
秦源当时懵了,啊这,什么情况,这就要定日子了?
连忙道,“其实那晚是因为仪儿教我练功,我练得酷热难耐,怕走火入魔,这才情急之下毁了衣裳。”
钟载成和钟瑾元顿时都不约而同地一怔。
难道两人那晚并未发生什么?
钟瑾元看向钟瑾仪,钟瑾仪立即点了点头,“确是如此。”
倒也没说谎,毕竟那晚她就是找他练“双合道”的。
钟载成只好不情愿地把屁股挪回到原位,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幽怨地看了钟瑾仪一眼。
然后又看向钟瑾元。
元儿,继续啊!
钟瑾元淡淡地哼了一声。
爹,不急,咱还有招儿!
钟瑾元不慌不忙地又问道,“贤弟啊,那你们这三天,去哪了?”
秦源看到钟瑾元那眼神里透着炙热的射线,不由咕咚一声咽了下唾液。
思考再三,说道,“我们去外边转了转。主要是仪儿她从未远足,想陪她看看外地的风土人情,一时兴起便去了……竟也没与你们打招呼,还望伯父伯母、元大哥勿怪。”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三天三夜一直在一起?”
“既然同游,自然……是在一起的。不过……”
“哈哈,不必多说。元大哥就问你一句,在这之中,你可还开心?没有人逼你吧?是不是你自愿带她去的?”
砂锅大的拳头,又摆在了桌面上。
秦源还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很不开心,不想去的吧?
便说道,“自然没有人逼我,我也想带她去走走的。”
钟瑾元当即又呵呵一笑。
爹,他认了!
带着咱冰清玉洁的仪妹出走三天三夜,连晚上都没分开过,他还承认是自愿的,光这条也够了!
钟载成顿时舒心地靠倒在椅背上,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元儿,请老黄历!”
秦源都无语了啊。
这特么也够请老黄历了?
你们这是铁了心要选日子了啊!
这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看这气氛,自己要是敢再比比,钟瑾元可真要掀桌子了。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钟瑾仪淡淡道,“是我让他带我去的,他不去不行。”
说完这话,钟瑾仪起身离席。
“我吃饱了,老黄历之事,先暂缓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夜接圣驾
钟瑾仪离席,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与父兄撒谎,瞒过那些细节。
再者,她到底也是女孩子,也怕父兄越问越细,到时候她如何招架?
反正,衣服是她给他脱的,睡也是她先睡秦源的,但这种事难道要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么?
钟瑾仪的离席,顿时让膳厅喜气洋洋的气氛冷了下来。
钟瑾元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钟瑾仪突然就变这样了?
难道……她对他不满意?
哪方面不满意?
还是两人在旅途中闹不开心了?
钟瑾元、钟载成都重重地叹了口气。
得,这么一来,老黄历的事得压一压了。
“贤弟,你二人此次出行,是否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钟瑾元道,“我与你说,我仪妹虽然脾气差……啊不对,脾气直爽了些,但是秉性是极好的,再说两人之间有些小摩擦,也是正常,牙和舌头还打架呢,你不可挂在心上!”
钟瑾元是真怕两人就这么黄了,就赶紧劝和!
这要是黄了,回头上哪再找这么好的妹夫去?
就这妹夫,现在难道只有仪妹一人投入了感情吗?他钟瑾元难道没投入?光妖材和法宝就送了多少?
秦源听他这般说,终于松了口气,又心想我和她哪有不开心,只有很开心,哪有小摩擦,只有大摩……咳咳。
“元大哥放心,我二人总体还是很愉快的。回头到了宫里,我再去哄哄她。女孩子嘛,发点小脾气实属正常!”
钟瑾元也松了口气,喜道,“这就对了,我就说嘛,我贤弟怎是那般没耐心的汉子?”
钟载成也赶紧说道,“对,对,我贤侄向来心性宽宏,我瞧的出来!”
好家伙,钟家父子竟然倒拍彩虹屁了?
秦源突然感觉自己有点飘啊!
稳住,稳住别浪!
“哪里哪里,在伯父面前,小侄岂敢当‘心性宽宏’这四个字?倒是伯父与钟大哥,不以小侄不辞而别,私带仪儿出门而责,还对我温言宽慰,这才是宽宏大量。”
一番话说下来,自是宾主笑颜,气氛和谐。
晚饭过后,照例是喝茶谈天的时间。
这次主要聊钟载成三千精骑平漠北的番外故事,比如他一剑破敌八百骑的事迹,钟瑾元就讲得绘声绘色,秦源又捧哏捧得尽心尽力、恰到好处,自然聊得极开心。
不过,聊天中,秦源发现钟瑾元会不时地看向窗外,似乎是在看天色。
钟载成这次也没多聊,聊到大约亥时,便破天荒地主动结束了话题。
秦源也就不再多说,起身告辞。
聊完过后,钟瑾元亲自送秦源回房间。
“贤弟,好好歇息,大哥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元大哥请便。”
秦源话音一落,就只见钟瑾元身影一晃,骤然消失在夜空之中了。
皱了皱眉,心想他要去做什么?
……
京城西南,五百里外。
一队大约两百余的人马,静悄悄地在官道上前行。
队伍的最前边,是五十名身披银色长袍的骑士,这些人端坐马上一动不动,仿若静止,即便你盯着看,也看不出他们的胸膛起伏,就像没有呼吸一般。
这是剑修高手到一定境界的标志,他们可以一刻钟只呼吸一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屏气之时,更有助于神识四散,侦查更远的范围。
五十骑士之后,则是一顶黄色的轿辇,由八个身高七尺、一身虬肉的汉子抬着,八个汉子仿若机械人一般,步调一致,抬得那轿辇四平八稳。
再往后,则是一百余步行的剑士,这些剑士无不目如鹰隼,随便拉出一个,那番凌厉之气都足以震慑一方。
队伍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行进着,悄无声息,甚至连马蹄声似乎也都被什么东西掩盖了,没有任何声响。
蓦地,前方黑夜之中,忽然闪出了一个人影。
前方骑士并未有丝毫慌乱,似乎早已知晓,只是领头一位老者,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队伍暂停。
钟瑾元先看了眼队伍中间的那顶黄色轿辇,然后恭恭敬敬地双臂齐肩,又双手合拢,弯腰行了大礼。
“臣,钟瑾元,奉命接驾!”
最前方的老者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对说道,“钟将军起来吧,入列便是。圣上刚刚睡下,莫惊扰了他。”
钟瑾元看了眼那老者,老者正是剑庙渔樵耕读四大赵老之首,渔长老。
冲他点了点头,钟瑾元便悄然入列,走在轿辇的最右侧。
心中却也是嘀咕,剑庙四大长老有三个都在,听说这次剑奴也在,为何突然之间,圣上又急招自己随军护驾?
难道这最后五百里路,还有不可想象的刺客不成?
什么刺客,竟敢夜袭圣驾?
剑奴又去了哪儿?
钟瑾元正想着,却见身后一人走了上来,轻轻地捅了捅他,然后冲他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钟瑾元看到那人,就皱了皱眉,心情很是不爽。
那是陈家的大公子陈世番。
如果说在大成,还有什么家族能跟钟家相媲美的话,那就是陈家了。
当初,高祖柴莽有三个好兄弟,雷奴、狗牙、拖鼻涕。
其中,雷奴下落不明,有人猜测雷奴就是剑奴,因而才有剑奴五百岁之说,但也有人说雷奴不是剑奴,剑奴至今只有三百岁,因为史书上第一次提到剑奴,是在三百年前。
抛开剑奴不谈,另外两人,拖鼻涕便是钟家老祖,而狗牙便是陈家老祖。
当年论资质,狗牙是远胜过拖鼻涕的,因而陈家人一直有点瞧不上钟家人,事实上在几百年的传承中,陈家人也的确压钟家一头。
钟家世代显赫不假,但是陈家更是如日中天,到了钟载成这代,纵然他有诸如三千骑平定漠北之容,但陈家也有两千骑平西夷三十六国之耀,若认真论起来,可能人家陈家还略胜一筹。
加上陈家更善于交际奉迎,故而在朝野之中,陈家的声望比钟家盛,是自然而然的。
再说这位陈大公子,自幼也是练武奇才,又有家学渊源支撑,如今早已是天下共知的剑修大家,据说修为深不可测。
论实力,钟瑾元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没有获得仙气,可能还在陈公子之下。
钟陈两家的后代,向来都是被比较的,而这位陈公子每年都找他来比剑,每次都赢他,赢完之后嘴上客气,可那语气和眼神,分明是奚落。
没办法,陈家就是瞧不上钟家,这是有历史渊源的。
就为这,钟瑾元自小就憋着一口气。
如今他修仙小有成就,想想与他已经是三年未比,原本正想找他比一次呢。
却不想,今日他竟也在。
这倒是让钟瑾元更纳闷了。
钟、陈两家都派了人来,圣上这次出巡,到底遇到了什么?
第三百二十四章 挑衅圣驾
“瑾元兄,三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陈世番走到钟瑾元身边,声音浅浅地说了一句。
钟瑾元瞧都没瞧他一眼,哼声道,“还行。”
“对了,令妹可曾婚配?”陈世番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说起来,我也未曾大婚,仅有三个侍妾而已。”
钟瑾元转头瞪了他一眼,“我仪妹已然觅得如意郎君,不日即可成亲,日后休要再说这些,免得我翻脸!”
陈世番眼中露出一丝困惑,但随即又露出淡淡而不屑的笑意。
这厮,定然是胡说八道。
钟家那位闺女,凶名在外,身边又有钟瑾元、钟载成这两位“左右护法”,这些年为攀上钟家这门高枝,有多少公子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的,问问整个京城,何人不知?
普天之下,还有谁如此勇悍,敢娶这位女魔头?
也就,自己敢!
钟瑾仪他是见过几次的,因为每次与钟瑾元比剑,她都在场。
陈世番见过一次钟瑾仪不戴面具的样子,就是在三年前,他与钟瑾元最后一次比剑的时候。
那时候,他就惊为天人,认为天底下也只有这般女子,才能配得上自己。
当然,也只有他这般男子,才配得上……不对,是降服得了钟瑾仪。
于是,他便笑着摇摇头,很不客气的对钟瑾元说道,“你这厮,又开始妄语了。”
钟瑾元什么脾气?听这话当时就火冒三丈,要不是圣驾在侧,他定然要大鹏展翅了。
什么意思,这是吃定了我仪妹嫁不出去?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回头等翻好老黄历,老子亲自上门给你介绍介绍我那堪称百年奇才的妹夫!
“你他娘的,嘴要是再不把门,回头我帮你缝上!”
“瑾元兄莫气,我的意思是,若是令妹无人敢娶,我可代为接手。令妹如今这般大的年纪,若是还能嫁入我陈府,不但能结我两家之好,而且于钟家而言,也不失为光耀门楣之事,对么?”
钟家人爱面子不是秘密,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而作为除了皇族以外的天下第一名门,陈家也确实有无数人想攀高枝,因而陈世番在钟瑾元面前,丝毫不掩饰他的优越感。
当然,天下第一名门是他陈世番自己封的,可钟瑾元还认为他钟家才是天下第一豪门呢!
毫无疑问,陈世番这么一说,路就直接走窄了。
这番居高临下的话,钟瑾元又如何能忍?
“陈世番,你是在找死!”
钟瑾元二话不说就抓住了陈世番的手腕,暗运混合了仙气的正气,要与他一点教训。
却不想,陈世番只是淡淡一笑,反手也抓住了钟瑾元的手腕。
两人便暗中运气,开始较劲。
从小比到大的两人,自然谁也不肯认输。
于是双方层层加码,劲儿越使越大。
片刻过后,两人都已是满脸通红,且眼中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竟然,不分胜负?
钟瑾元瞪大眼盯着陈世番的眼睛,陈世番亦然。
四目相对中,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什么。
此时,只见那渔长老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他二人身旁。
渔长老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两人见状,只好都轻哼了一声,互喷了一把鼻息,然后忿忿不平地罢了手。
钟瑾元把悄悄手放到身后,使劲转了转手腕,这才稍稍缓解了些疼痛感,方才疼得他差点飚出泪来!
心中暗道,陈家果然了得,此贼……竟也是仙体了!
陈世番也没好到哪去,悄悄地把手插到了兜里,疼得直咬牙。
心中也道,这厮竟也是仙体了?难怪这般嚣张!
哼,钟家竟也有这般家运,倒是稀奇!
一片寂静中,队伍继续前行。
不多会儿,便来到来一出空旷的芳草地。
突然之间,空中传来一阵诡异的大笑,那笑声犹如乌鸦般聒噪,听着令人心烦。
“嘎嘎嘎……嘎嘎!”
但是队伍直接选择无视,继续默默前行。
笑声过后,只听四周似有无数孩童,书声琅琅地念了起来。
“绍成朝,荒无道。河东旱,河西涝。
庙堂上,站行尸。荒野外,多饿殍。
国运竭,妖遍地。士靡靡,匪处处。
五百年,江山坐,仙灵现,天下变。”
那声音极是刺耳,却飘忽不定,仿若从天而降的缥缈之音。
毫无疑问,这是针对皇帝陛下的挑衅与嘲弄。
而且,是骑脸挑衅,可谓胆大包天。
连钟瑾元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究竟是何人,竟能在剑奴眼皮子底下耍这等把戏?
大成素有“剑奴不死,大成不倒”的传闻,在很多人心中,剑奴是这世上定海针神般的存在,即便是有了仙气之后的钟瑾元,也从未妄想过哪天能挑战剑奴。
来者,必非凡人!
想到这里,钟瑾元便悄然从纳石中拿出了家传的奔雷剑,那是当年仙剑所赠的天下十三名剑之一。
再看陈世番,也已悄悄掏出了随身长剑,此剑名曰“印火”,也是剑仙所赠的天下十三名剑之一。
尽管队伍中所有人都神色凛然,却并没有停下,而是视若无睹地继续前行。
不多会儿,只见渔长老大袖一挥,袖中忽地飞出数十把飞剑,那些飞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刺向夜空各个角落。
随即,一只只黑鸦骤然在空中现形,却都是被飞剑刺穿了身体,纷纷掉落下来。
那朗诵声随即戛然而止,怪笑声也消失不见。
显然,是有人用了术法,借黑鸦之口弄了这般把戏罢了。
不过这些黑鸦隐藏地很好,连渔长老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全部搜寻得见,可见施法之人修为之高强。
话说回来,若是寻常戏法,怕是还未接近御驾,便早已被前方探路的大宗师给毁了。
队伍继续前进,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隐隐压了一块石头。
按照常理,施法之人定然在附近,最多不超过数里地,如此公然的挑衅圣驾,剑庙不可能放过他。
但,渔长老竟然没有下令追。
所有人都曾一度相信,剑庙是大成国无法逾越的存在,是皇权跟前最可靠的存在,正如它高高地耸立在皇宫最高处,睥睨着世间的一切。
所以理论上,挑衅圣驾之人,剑庙绝无可能放他回去才对。
但这次,剑庙竟然没有反击。
挑衅圣驾而能全身而退者,自大成立国以来似乎从未有过。
这是第一次!
于是就难免会让人想象,还会不会有第二次?
仙灵现,天下变?
……
第三百二十五章 钟瑾元的赌约
圣驾有惊无险,终于于黎明时分顺利抵达京城,期间再没有发生什么波澜。
很显然,暗地里的那位大能只敢远远地挑衅一下圣驾,但还不敢行刺圣驾。
让钟瑾元他们过来,无非是以防万一罢了。
禁军没有出来迎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甚至京城百姓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经回来了。
钟瑾元完成任何,正要回家补个觉,却被渔长老拦下。
一同被拦下的,还有陈家长子陈世番。
“你二人回去,各自禀报家主,说京师有拜妖会余孽潜入,圣上要你们两家配合清正司,将他们一网打尽。限期,一个月。”
钟瑾元和陈世番都不由神色一凝。
朝廷有剑庙、清正司,还有百万雄师,圈养的奇人异士也有上万,一般情况下,圣上是不会亲自点钟、陈两家的卯的。
如果让他们出手,那就是此事已非同小可,而且还有可能,剑庙当下又不方便去管。
联想起之前的事,钟瑾元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次,剑庙似乎元气大伤了!
可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剑庙伤了元气?
难道是那仙灵第一的谷蛟确实太过凶猛?
好像有点牵强,毕竟仙灵他也见过,强归强,可总没有到剑奴和三大长老、几十剑士一起出手,都打不过的地步吧?
渔长老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个月后,圣上会亲自过问此事。陈、钟两家世受皇恩,你们勿要让圣上失望。”
说罢,便转身离去。
钟瑾元立即不爽地瞪了渔长老的背影一眼。
糟老头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陈、钟两家,陈家凭什么排在钟家之前?
这么一想,他就决定,这次非赶在陈家之前,灭了那些妖人不可!
他要一巴掌扇两个,既扇陈世番这不知天高的小东西,又扇渔长老这排名不分主次的老东西!
陈世番又何尝不是这种想法?
天下人尽知,陈、钟二家虽未封王却胜于封王,而且皇族的亲王要优中选优才有资格获封,且封王后又不可代代世袭,但是陈、钟两家却是铁打的庄稼,朝廷对两家的优待代代世袭,门面不输亲王。
所以,坊间对两家的比较从未断过。
往常,陈家一直压钟家一头。
但那毕竟是老一辈的事情了,如今钟家自钟载成起,就一直不服陈家,至于这钟瑾元,虽每每比剑都败给自己,却也是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肯承认他差自己一截。
如今圣上钦点两家查案,正是最直观的第一次对比,他自然要赢了。
不光要赢,而且赢了之后……还得让钟家触触霉头,让他们知道知道铁硬还是钢硬,起码十年内看到陈家的人,都低着头说话!
于是略一思忖之后,他便说道,“瑾元兄,你看你我两家,谁能先完成这圣上钦差啊?”
“两家?”钟瑾元呵呵一笑,“何必两家,此等小事我钟家便可办妥,还需要你陈家作甚?”
“是么?”陈世番也呵呵一笑,“你还需要出动整个钟家?我一人便可。”
“我一只手、一脚即可!”钟瑾元瞪眼。
陈世番淡淡一笑,很欣慰自己又轻易地激怒了眼前这个莽夫。
然后问道,“那我们打个赌吧。就看我们谁能先找到并端掉对方的老巢,若是我陈家侥幸胜出,当如何?”
钟瑾元怒道,“呸,就凭你陈家?你们若赢了,说什么老子都照做!若是我钟家赢了呢?”
陈世番哈哈一笑,说道,“不如这样,咱们谁输了,就袒胸负荆到对方府上……就在大门口吧,当着街坊四邻的面,大喊三声‘吾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请某家恕罪’,如何?”
陈世番这般,完全是在拿捏钟瑾元易冲动的弱点。
因为很显然,如果冷静地去分析,谁都知道陈家在清正司衙门、禁军、京兆府、锦衣卫的人脉更多,能获得的情报也更多,赢面自然就更大。
这番话,他如果跟钟载成去说,钟载成可能会立即把他打出来,但绝不会同意——那老头子脾气暴归暴,正经事上可精着呢,要不然怎么可能三年平新原州,又三千骑平漠北?
他怎么不知道钟家输面大赢面小?
可是钟瑾元这暴脾气一上来,当真是谁都拉不住。
立马说道,“好,一言为定!”
陈世番又怕钟瑾元变卦,随即拿出两张纸,各拟了一份契约,要钟瑾元签字画押,以为凭证!
钟瑾元二话不说,照做!
陈世番微微一笑,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画上了押,然后将其中一张递给钟瑾元。
“瑾元兄,白纸黑字在此,这事儿就不能改了!谁胜谁负,我们到时候见分晓!”
“特娘的,谁赖谁是儿子!”
钟瑾元收起契约,转身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陈世番乐得又忍不住嘴角一扬。
这厮,当真是一匹夫啊!
……
钟瑾元回到府上的时候,秦源和钟瑾仪已经在用早膳了。
累了一夜,钟瑾元腹中空空,自然也去了膳厅。
看到钟瑾仪,他立马说道,“仪儿,回头你把你在清正司、禁军、锦衣卫、京兆府、九门的人脉整理整理,我有大用!”
钟瑾仪这会儿正跟秦源拉锯战呢,秦源要给她夹菜,她觉得太腻歪了,就端着自己的碗不肯。
听闻此话,顿时就愣了愣。
人脉什么的……自己有吗?
倒是认识锦衣卫指挥使、禁军统领,可大都只是同僚的关系,除工作以外没有任何私谊。
至于清正司就更不用说了,内廷卫跟他们向来不对付。
于是,便如实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就这么会儿功夫,她碗里就多了块牛排,一块鹿肉,外加一个溏心蛋。
钟瑾仪无奈地瞪了秦源一眼,秦源却一脸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钟瑾元这会儿没心情看他们你侬我侬的,皱了皱眉,说道,“你这指挥使是怎么当的?这点人脉都没有?”
钟瑾仪淡淡反问,“你有吗?”
“嗯哼……”钟瑾元立即被汤呛了一口。
然后沉默。
特娘的,老子好像也没有啊?
这下麻烦了,似乎上了陈世番那小子的套?
要是没有这些衙门帮忙,得不到信息,这还怎么追查?
钟瑾元在外面的时候,早就听说那些妖人行踪诡异,手段了得,料想自己一个人追查,必然是千难万难。
这时,只见秦源笑呵呵地问道,“元大哥,你要这些人脉做什么,可否与小弟说一说?”
第三百二十六章 啥,拼人脉耳目什么的?
“哎!”钟瑾元叹了口气,说道,“圣上说,要我们钟家与陈家一起追查那些混入京城的妖人。我与陈家那小子打赌,看谁能先端了对方老巢。谁要是输了,谁就需去对方府上负荆请罪!”
他话音刚落,只见钟载成就背着手,脚步轻盈走了进来。
“元儿,你刚说什么负荆请罪?”
钟瑾元就又把刚才的话给说了一遍。
钟载成一听,当时就老眼一睁,胡子一抖,差点就跳起来。
逆子!你这是要坏我钟家门面!
陈家在朝野人脉遍地,又在江湖上结交甚广,能调动的眼线连自己都难以想象,这种事咱钟家拿什么跟人家……咳咳,这种事咱钟家不占优势啊!
老爷子终究不肯承认钟家在这方面离人家差得远,但这种话,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
再者说,赌约都已经定了,再说有什么用?
为了钟家的门面,只能拼一把了!
但是怎么拼呢?
这可能是自他投胎钟家以来,钟家面临的最大危机了!
钟载成坐在餐桌前,再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右手握成拳,关节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爹,您在朝野间应该有不少旧相识吧?能不能帮我打听点消息出来?”钟瑾元怀着试一试的心情,问钟载成道。
他可真特么问对人了。
直接问得钟载成老脸微微一红。
沉默了一息之后,他终于挺了挺胸膛,说道,“老夫在各衙门……自然是有些熟人的。元儿勿急,此事事关钟家门面,为父肯定会帮你的。”
嗯,回头去翻翻与夫人结婚时的人情薄,看看有哪些还没翻过脸的。
钟载成倒是认识几个老东西,活这把年纪了,谁还没狗屎运认识一两个不嫌弃他臭脾气的朋友呢?
可惜大都已经不掌权了,唯一还掌权的就是清正司范司正,可是前两天刚跟他因为下棋吵了一架……要不拎点东西给他去道个歉?
钟瑾元看老父亲那底气不足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自己爹啥样,他还能不知道么?
“得,看样子这事,得咱钟家自己来了。”
于是,膳厅里又陷入了沉寂。
连钟瑾仪也黛眉微蹙,毕竟这事儿要是输了,折的是钟家全体的脸面。
秦源再次打破了沉默。
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元大哥,听你的意思,似乎那陈家的耳目,比咱们要广?”
钟瑾元没好气地纠正了下。
“略广!”
有点被戳到了痛处,要不是秦源已经是盖章认定的半个钟家人,他很可能直接就掀桌子了。
秦源点了点头,又问,“除了这,咱还输他陈家别的么?”
钟瑾元瞪眼道,“输他个甚,我钟家除了皇家,从不输任何人!贤弟你莫要胡说!”
秦源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
别的不输,单说耳目人脉这块……自己倒是也有一点点哈。
清正司自不必说,自己是专司情报的青影使,这类情报只要自己想要,他们就不可能不给。
至于九门、禁军,那不还有另一个大舅子么……咳咳,先不算大舅子吧,就姜应泰,也不至于不帮自己忙——要是真不帮,就去敏妃那软磨硬泡。
京兆府要是有什么发现,有姜应泰在,应该同样可以拿到。
你要说江湖势力的话,首先圣学会好像是江湖上最大的组织了?嗯,墨岛也不遑多让……再不济还有景王、庆王私下的势力和耳目,那就算个添头吧。
哦对了,痴情上人和他的镇山宗,马上也要来京城了,他手上应该有点线索,要不然也不会专程跑京城来。
自己去找他,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还有,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位妖人,是宫里的,就由自己来盯吧,那也应该是个线索。
这么一算,情报方面应该不比陈家弱吧?
想到这里,他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看咱也不差他们什么嘛,这局咱们的赢面没准还略大一些。”
钟瑾元、钟瑾仪和钟载成一听这话,顿时都苦笑一声。
话是好话,可是听起来就很假啊!
也罢,他又不知道状况。
钟瑾元道,“贤弟,你这话很提气,说得很好。不过你不知道情况,就不要掺和了!另外,你修为也不够,这事儿你别管,好好在宫里待着就行。”
钟载成也道,“贤侄,你有这份心伯父很高兴。不过这事你帮不上忙,那些妖人的厉害你或许不知道,所以就别操这份心了,安心在宫里待着。”
钟瑾仪也不想秦源管这事,但是听父兄这么一说,就有点不乐意了。
淡淡道,“秦源是我内廷卫最得力的密探,他这么说或有他的道理。”
我钟瑾仪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不堪了?
他还是大宗师仙体呢,本使有说什么吗?
岂有此理!
钟瑾元和钟载成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很复杂。
仪儿啊,你维护自己男人,说明与他感情好,我们很高兴。
可是,你这么顶你爹和兄长,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我们就有点心酸了!
秦源却是嘿嘿一笑,赶紧又给钟瑾仪盛了一碗汤。
老婆,多吃点,咱不怕胖!
……
早膳吃完,从钟家出来,秦源与钟瑾仪一起信步走进皇宫。
按照秦源的说法,那叫消消食儿,吃完就坐飞剑不健康。
到了乾西宫,两人这才分别。
照道理,这会儿该睡会回笼觉的,不过秦源现在没这个心情。
因为宫中的那位妖人,叫王真。
正是敏妃所在成华宫的管事太监,先前秦源去成华宫时见过他一面的。
只是那时候他没有仙气,即便有仙气也离得比较远,所以感应不出他身上的气息。
很显然,那种变异过的妖气,连剑庙都察觉不了。
不得不说,这些拜妖会的人,确实有一手。
现在问题来了,王真接近敏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之前的情况看,他似乎没有对敏妃下手。
但不代表,他一直不会。
拜妖会的人在京城不断聚集,他们的任务是破坏国运,以及寻找一个叫“蛋”的东西。
蛋不蛋的先不扯他娘的蛋,单说破坏国运,如果杀了一国皇后,不知道算不算破坏国运?
或许没那么简单,所以还是得弄清楚,这些人到底什么计划。
事到如今,无论是为了钟家,还是为了敏妃,或是为了完成圣学会的任务,亦或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他跟这群妖人,必然要不死不休了。
麻利的,就是干!
第三百二十七章 敏妃的奇怪梦境
秦源想了想,决定还是老规矩,先派纸人去探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