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昊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挤进围观的人群,来到吴艺涵的家门口。
吴艺涵的家中,除了吴艺涵母女外,还有几个男子,为首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因为人太瘦,显得他身上的衣服很宽大,跟披在身上似的。叶昊通过围观的人那里得知,这个高瘦的中年人姓刘,是电机厂的保卫科长,马星的顶头上司,同时也是精光电机厂拆迁办的成员,接受马自然的领导。
刘处长的手里夹着一根烟,两根手指被熏得黄黑,一张嘴,也是满嘴黄牙,此刻正颐指气使地说着话:“这事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讲清楚了好。讲清楚了,该怎么办,就赶紧办,你说是不是啊。”
吴艺涵的母亲李芳是一名清秀的中年妇女,即使是生活的压力使她过早衰老,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吴艺涵就遗传了她母亲的优点,并且青出于蓝。
李芳捏了捏手,从脸上肌肉的轻微抽动可以看出她一直在压着火气。
刘处长拉出一本大册子,“啪”一声放在大腿上,然后猛吸一口烟,将烟灰弹在地上,这才翻开那本册子,“呶,你看看,这上面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你们家老吴内退时选择的是一次姓补助,厂里共支给你十二万六千块钱,是不是?”
此时吴艺涵试图上前分辨,却被她母亲李芳死死拉住,吴艺涵只能咬着牙,把双手攥得死死的,眼里十分愤怒。
“这是厂里的老账册,总没有错吧!”刘处长使劲敲了敲账册,看着李芳。
李芳道:“帐是没错!”
“你承认就好!”刘处长合上账册,往沙发里一靠,摆了个很舒服惬意的姿势,嘴里吐着烟雾道:“既然是一次姓补助,那就是说以后就跟厂里没什么关系了,是不是?既然跟厂里没关系了,那你们母女现在住的房子就只能分配到一半面积,是不是?厂里为了照顾你们孤儿寡母,在装修补偿这一块还是按照十万元的标准偿付,已经是仁至义尽的,是不是?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如果每一户都像你们这么胡搅蛮缠,厂子的拆迁工作还怎么搞?政府的拆迁期限延后,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叶昊就明白是具体细节了,原来这是要砍掉吴艺涵家一半的住宅面积啊。
李芳道:“刘处长,老吴内退的时候是拿了一次性补偿,可是这套房子是二十年前,我们两口子拿出九万八千块钱集资修建宿舍楼后分配到的,这你怎么不说?”
刘处长支吾着,不肯回答。
“这套房子,是当年厂里分给我们两口子的,我们除了集资款,当初厂子里盖宿舍楼的时候就说,分配给我们的房子是属于集资款的买断性质的房子。这就是我们两口子的自己的房子了,既然是我们自己的房子为什么拆迁后只能得到一半的面积?”李芳问到。
“这个嘛……”刘处长又弹了弹烟灰,道:“厂里也是按照在职员工分配新的住宅面积的,给你家补偿全额的装修补偿款,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们也总得为厂里考虑一下吧,是不是?”
李芳道:“刘处长,话不能这么说,什么事都得讲个理字,我们拿到全额的装修补偿款,不是厂里对我们母女的施舍,而是我们应该得到的,因为我们的家就在这里。”
刘处长就有些不耐烦了,道:“问题是老吴已经内退了嘛,是不是?”
“老吴是内退了,但是这套房子是我们两口子买断的!现在老吴不在了,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只想补偿一半面积,你们怎么能够这么做?还有一点良心吗?”李芳说着眼泪就滑了出来,丈夫去世后,她的心里本来就痛苦,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夫妻俩买断的这套房子上了。
站在一旁的吴艺涵再也忍不住了,她走过去扶住自己的母亲,怒声道:“妈,不用跟他讲这么多,大不了咱们跟他打官司!”
刘处长就道:“这房子是厂里的,你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你就是打官司,也不可能打赢的,是不是?”这位刘处长看来特别喜欢说“是不是”,几乎每句话都要用“是不是”来结尾。
此时,他身后两位保卫处的人接茬说道:“对,打不赢的,这事厂里说了算!”
“刘处长,假设,我说个假设……”李芳抹了一下眼泪,露出坚强 一秒记住域名lxslxs乐文书屋
的神色,“假设你今天不在了,明天厂里就把你留给老婆孩子房子折掉一半面积,你说合适吗?”
刘处长这才感觉到烟头有些烫手,赶紧将烟蒂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要是你们呢,你们也说合适?”李芳又问那两位保卫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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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处的人就把头扭到一边,一脸冷漠的不再言语。
这事明显不合适,甚至是不讲道理,精光电机厂是国有企业,这种单位家属楼的姓质就是福利房,跟交通局、财政局分给自己单位人的房子是一样的,更何况吴家夫妻俩当初可是出了集资款的!
叶昊就知道这是故意来刁难李芳母女的,就连这位刘处长,都觉得这样做是不合适的,可见这里面有很大的猫腻啊。换了是以前,叶昊遇到这种事,早就拔拳想向了,不过经过这半年的经历,他的眼光毒辣了很多,一下就看出刘处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是刁难,就有刁难的目的,如果没猜错,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再者,刘处长敢一再过来刁难吴艺涵母女,要说背后没有人支持,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这年头,稍微有点权的,谁不知道用白手套啊!叶昊就是要等着这个背后的人自己跳出来,要出手就要一下永除后患,收拾一个马前卒子刘处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问题的关键,是当时厂里一次姓把内退补助都给了,也就是说,老叶从此就跟厂里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是不是?至于集资款嘛,不是已经让你们住了二十年吗,再说了全额偿付你们装修补偿款就是在照顾你们了,是不是?”刘处长掏出烟盒,又抽出了一根烟,“现在厂子里很多职工都有意见,意见还不是一般的大,都反映到厂领导那里去了,厂领导也很为难嘛。”
“是!”保卫处的人附和着,“要不是我们保卫处的人拦着,这些闹意见的人,说不定都能把你家门给砸了!”
李芳就道:“谁有意见,你告诉我,我要去问问他!”
刘处长掏出打火机,两下都没打着,气得把打火机把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一磕,道:“具体是谁的意见,这能告诉你吗!重要的是要是不给大家伙一个交代,职工们要是闹起情绪,影响了厂里的拆迁工作,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
保卫处的人像应声虫一样,“是,闹意见的人太多了,你们还是痛快地把拆迁补偿协议签了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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