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照源不知眼前女孩的少女心事更不知从此之后的万千波澜。

待走到楼道尽头，前方没路。曼华狡捷，并未后退半步，死死地堵住楼梯口。

郑照源站在了曼华面前。

曼华尚不足十三岁，身量不足五尺。郑照源已是弱冠之年，身高八尺，又立在台阶上。曼华竟只到了郑照源的腰间。郑照源低头看着曼华，如同看着自家胞妹郑云雁一般，彼此都是瘦瘦小小的姑娘。

年轻的郑公子一向只对美人感兴趣。而这样的小女孩，若不是刚才碰巧听到她那样绝尘的名字，平日里是连眼睑都不会抬起瞧一眼的。

“公子是如何知道我叫曼华的？”曼华不知郑照源的心中所想，她收拾了自己的内心，抬头柔声道。

普普通通的语气，稍稍有些骄傲的语调，就像曼华的性格一样。

郑照源打量着楼梯的扶手，着实懒得与曼华纠缠下去，心不在焉得说道：“菱歌姑娘身边的人，我怎能不打听清楚呢？”

“倒是托了姑娘的福了。”曼华施了一礼，小小的人仍是紧追不舍：“还未知道公子的尊姓？”

郑照源拍了拍楼梯的木扶手，头也不抬得说道：“我姓郑！”

“姓郑”曼华喃喃道。头脑里一下子就回想起来初到玲珑坊时，宋妈妈与孟掌柜的对话，以及哂笑。

眼前的公子没有那么不堪吧？怎么会沦落到被妓院的老鸨子看不起呢？

曼华还在恍惚，却见那边郑照源撩起衣袖，身手矫捷得撑着扶手翻出楼梯外。

郑照源整理了衣冠，见曼华还在那里痴痴得站着，近距离看向她后，才发现眼前的小女孩，眼角的一枚泪痣甚是夺目。郑照源突然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他用扇子轻拍了曼华的额头：

“小丫头，没吓着你吧！”

待曼华回头看时，那公子已然离去。

郑

从此，情根深种，只是当初人未知。

待到所有的姑娘都置办齐全，宋妈妈那边衣料也商议得差不多了。

仍有恋恋不舍的，也只有寄希望于明年开春后的进位进等。

又逛了几间铺子，采买了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

一路上，所到之处行人都分成了极端的两种。一种吹口哨起哄的闲汉，一种唯恐避之不及的道貌乡绅。

待路过一间药铺的时候，宋妈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让停了轿，交代给小茶壶去里面买药。

灵潇不解，一个小歌女隔着轿子的纱窗向里道：“妈妈有头风病，这几日又犯了。”却是刚才那个贪财的。

灵潇略一点头，又开始思索自己的事。

回到乐籍馆时日头西落，天空擦黑。见对面飘香楼生意红火，宋妈妈也不愿跟那周婆子争持，索性闭了馆，让姑娘们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