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吴氏已经慢慢偏离了初心:‘顺大势而先承国祚,积小善而后得余庆’。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才,企业大了又有何用?”
“我力主不要急于扩展,实在是以退求稳的无奈而已”
这边吴恺南在向自己儿子说着话,那边凌霄子已经点燃高香,诚心参拜下去。
吴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职业的参拜。
如是平日,只怕是要笑出声来,但此刻面对两个加进来达200岁的老人的虔诚,他只有觉得岁月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在流转,在飘荡,在沉浸,在洗涤。。。
接下来,曾祖爷爷带着他和爷爷一起盘腿坐在凌霄子周围。
吴钧学着曾祖爷爷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该念什么,倒也不觉得自己是个额外之人。
相反,他有一种感觉: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才是那个得证大道之人。
吴钧不自觉地气沉丹田,心观宇宙,无我无他。
凌霄子的念祷声,如一粒一粒的粟子掉落在吴钧心灵磐石之上,洋洋洒洒,一时急,一时慢,像雨点,像珍珠,既擦拭,又涂写。。。
许久,
烟雾渐渐浓厚,如黄山顶上看到的云海一般,香火之光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
一道玄影!
从窗外飘来!
约莫有七尺高的一团人影,雍容华贵,大气磅礴,就在神龛前盘腿坐下,他坐下的气势仿佛荡开了所有迷雾,复又如遮掩上了一层薄纱。
真有神仙?!
不仅吴钧惊讶得张大了嘴,估计他爷爷吴新华也是一样。
其实,就算是吴恺南又何尝不是如此?
以前信在心里,神也在心里,如今陡然见到一个真正的“神仙”,要说不吃惊,那绝对是假的,只是这两位不像吴钧这样不遮掩而已。
“神仙”的声音即缥缈又似乎比一般人声更有实质,如丝如缕,在偌大的诵经大厅徘徊:
“小居士,要看便看,只是:有形之体或无形之象,有或者无,对于智者来说又何必挂碍?”神仙眼观六路,自然说的是吴钧。
吴钧实在是太吃惊了,便压抑了所有忌惮和敬畏。
对于见惯敬畏的神仙来说,反而觉得有一份可爱。
至于吴新华介于信和不信之间,他更关心吴钧的表现:孙儿不要受到责怪就行。便拉了一把吴钧的衣角。
“长辈说话,如果晚辈连想入非非都不敢,这样的晚辈还怎么担大事?”
吴恺南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是谁,但师兄请来的仙家自是差不到哪里去,听他的口气好像对吴钧有较高期许,一时心里宽慰不少。
“一世为官,九世为奴。同样的道理,一代巨富,九代阴德,若阴德有失,则家必有灾祸”
“你吴家今日的问题,吴恺南,你可知道?”
那仙家开门见山地问道,倒让吴新华和吴钧二人大吃一惊。
因为这问话的口气毫不客气,似有问罪之意,作为晚辈自然有不平之气,这才正常。
“不要胡思乱想,等会自然会问到你头上”
那仙家似乎对吴钧特别留意,吴钧但凡三心二意,便被他一语道破。
吴钧只好守住心境,静静等待。
这次是曾祖爷爷看向了他,说道:
“仙师在上。我也曾思之再三,有不成型的几点看法”
“第一,既得利益者,像我等这样的:固然有心存妄念者,贪多使坏;但多数人只想保住既得,唯怕风云变幻,一日尽失。二者难安,社会动荡和混乱便随之滋生”
“第二,外来思潮影响颇深,或有意误导,或国与国情况不一样。现在的孩子动辄把快乐挂在嘴上,却不知担当和责任为何物。也有的人,明明知道上升的通道已经封闭,依然在不懈努力地冲顶,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势如此,我改变一个陈弢,又如何能改变阿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