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莫秸刚回家坐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嗯?
我刚搬进来,会是谁呢?
房东?
莫秸想不到其他人。
自己今天刚交了租金,但没有立契和写字据,难不成这厮想反悔?
都这个点了,我可以不依。
莫秸行至门前,看到门缝后有火光,猜测应是提着灯笼,“谁啊?”
“隔壁邻居。”
“你有事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一下。”
男人说得很诚恳。
莫秸回想刚才所见,觉得他带着一对女儿,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再者夏父来前曾言,说昌明坊治安良好,几乎没有偷鸡摸狗之人。
既然是邻居,还要住上几天,没必要太高冷,见见就见见。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你好...”
“你...真是王太乐?”
“什么?您认错了吧?”
莫秸见此人套近乎,心里顿时警惕起来,担心对方是个骗子。
什么王太岳?哥们只知道王太利。
男人闻言一愣,当即把灯笼往上提了提。
火光把他照得更清楚,莫秸看此人的面容神态,似乎与孟浩然相差无几,估计也已四十出头。
“您不记得了吗?我,李谟,十多年前您来教坊指导,咱们还讨论过吹奏...”
“不是,我真不认识...”
莫秸心说你丫继续编,哥们十多年前就不在这,即便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十多年前不才几岁吗?还能和你讨论吹奏?
等等,十多年前,莫非王维?
可是,他不叫王太岳,难道有别名?
李谟见莫秸这表情,当即喃喃说道:“难道真认错了?可这也太像了...”
“等等,这位郎君,你口中的王太岳,有别的名字吗?”
“看来你真不是,太乐是官职不是人名,阁下与太乐丞王摩诘很像,适才认错请见谅。”
“啊?哈哈...”
莫秸想到自己孤陋寡闻,忍不住自嘲笑了起来,并说道:“原来郎君是说王维,这就难怪你认错了,我和他确实很相似,不过王兄肤色要白,也比我略矮一点。”
“阁下竟认识他?好像还是朋友?”
“对啊,我们今年才相识。”
“王太乐精通音律,我们只一面之缘,但印象十分深刻,听说他过得不如意,几年前发妻也离世了,不知现在近况怎样?”
李谟一边说一边回忆,听得出对王维很敬重。
莫秸遂宽慰道:“王兄已然振作,夏天我们小聚之后,他就去洛阳干谒公卿,应该会重新出仕。”
“那真可喜可贺,他的才学就该做官...”
李谟还没感慨完毕,隔壁就传来女儿的呼声,“阿耶,吃饭了!”
“就来。”
李谟扭头回了一嘴,跟着对莫秸发出邀请,“今日除夕守岁,家里做了一桌饭,我们也算有缘,小郎君若不嫌弃,一起过去吃杯酒?”
“这...不合适吧?”
莫秸觉得有点突兀,李谟却极为热情相劝,“你与王乐丞长得像,居然还是知己好友,一起去吃酒聊聊他近况,顺便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新朋友?”
“对啊,保证你不虚此行,走吧。”
李谟言罢转身晃了晃灯笼,并对着隔壁门口女儿嘱咐:“兰儿先回去,阿耶马上就来,多加一双碗筷。”
莫秸此时有些呆。
李谟因为王维缘故,请自己喝酒说得过去,但给自己介绍新朋友?他家除了两个女儿,估计就是他老婆了吧?
这厮不会看上我,要把女儿嫁给我?
记得那两姑娘一大一小,大的看背影也就十三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