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芾是第一次来纸醉阁。
楼中装潢大气,布局美观,客人姑娘有说有笑,中央是个舞台,偶尔飞舞些桃色花瓣添加情趣。
这青楼,有意思。
惊蛰支开了来打招呼的人,护卫在身旁。叶芾安安心心地坐在底下看着。
无论是哪家青楼,琴棋书画必然是压轴的底牌,一轮一轮的表演吸引人的眼球。
一青色裙衫少女端坐上方操琴,琴声缓缓淙淙,从指尖流出,舒缓悠扬,曲子尾声,一女子蒙着素纱,手执广袖而来,像戏曲中的人儿舞袖一般来了几个回合,琴女退下,笙歌渐起。
众人渐渐被吸引,台上之人娇俏可爱,舞姿轻灵,露出一双明眸水灵灵的,天资绝色。
接着,一群小姑娘退了下去,一位黄衣女子从楼上款款走下来。
一时人群攒动,呼声高涨。
“艳姑娘!艳姑娘!”
喔,这位就是艳姑娘。
肤若凝脂,眉目清灵,彩衣盈盈而动,如蝴蝶彩翼一般。加之嘴边勾起的笑,当真是自信美丽呀。
叶芾是被人挤到了高台下的。
艳群芳踩着袅娜的步子,走至叶芾面前,拉着还怔愣的丞相,走上了台。
无疑,叶芾是懵逼的,只听进去旁边人艳羡嫉妒的声音。
“艳姑娘居然选了这个小子!”
“我也在旁边呀!艳姑娘看我一眼呐!”
“这小白脸长得可真好看……”
话题一度偏离,差点进行不下去。
惊蛰只负责叶芾的安全,这些言论对于相爷来说,无关大雅,也就任了。何况,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是当朝丞相。
艳群芳一只手把叶芾领到了台上。
台子搭建简单,倚靠四根柱子,高出了众人两尺。而装饰繁复,雕画精美。
几条薄纱帘子,欲遮不掩。顶上几个大灯笼使高台中亮如白昼。
台下的人看得羡慕,而台中央的叶芾却有唯我独尊的辉煌感。
美人在侧,灯火辉煌,大至如此,叶芾有些恍惚。
你在台中央恍惚,而我绕着你跳舞。
艳群芳抬脚,叶芾才注意到她没有穿鞋。
一双纤细的玉足在绸带与灯火的映照下显得珠圆玉润,莹莹细腻。
脚踝处各有一串银色铃儿,随着主人的一举一动轻灵作响。
面上美艳,面下香艳。
叶芾用袖子捂住了自己鼻子,生怕一个激动流了鼻血。
艳群芳足尖轻点,薄黄的轻纱随之飘扬起来,如春花初绽般,轻旋慢转,围着叶芾跳将起来。
“好!”
“艳姑娘的舞姿越发精进了。”
艳群芳所有的视线都在叶芾身上,眼神忽而清纯羞怯,惹人怜惜;忽而妖艳引诱,妩媚动人。
惹得众人对叶芾的羡慕嫉妒恨更加热烈,纸醉阁的气氛进入了高潮。
渐渐的,轻缓的古琴换作了声声阵鼓,热烈而铿锵。
艳群芳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莫名带了几分英气,手中的长袖挥动,旋成了一柄剑似的,收放自如。
叶芾已经有些迷糊了,当艳群芳挥舞着“剑”刺过来的时候,她才瞬间清醒。
“啊!”叶芾连连后退。
“相爷!”
瞬息之间,惊蛰已经出现在叶芾身后扶住,惊蛰的手中,拧着艳群芳的绸袖。
“这位公子好生胆小,群芳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嘛。”
舞已经是打断了,鼓声也歇息下来。
众人看着台上忽然多出来的人,又看着艳群芳被一男子逮住了袖子,皆愤愤然。
“你们是什么人?”
“砸场子的?”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界……”
叶芾扶额,这种一看就是活不过两集的人说出的话。
“惊蛰,退下吧。”叶芾对惊蛰说着,把艳群芳的袖子撩了起来,“艳姑娘舞技卓绝,在下真是看痴了。”
“公子确实痴了。”艳群芳伸出玉手捏住叶芾的下巴,凑近去轻轻呵气道,“小女子一向有这个自信,能吸引任何男人。”
“咳咳。”叶芾惊得退开。
艳群芳在一旁捂嘴轻笑。
“各位客官,今晚的舞就到这里,接下来呀,咱们可得好好吃吃喝喝。”魅惑的声音自艳群芳口中说出,众人如往常般一样捧场喝彩,纸醉阁陷入了一片杯盏欢乐之中。
“惊蛰,什么时辰了?”
“相爷,已是亥时了。”
“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