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揶揄道:“田长史对此怎么看?你觉得该如何?”
田畴突然被cue,立刻头脑风暴,寻思怎么说才能让马蒙不起疑心。
他忙笑道:“具体如何,当然要请廖刺史定夺……”
马蒙心里暗骂他滑不留手,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拍廖刺史的马屁,又让他混过去了。
廖刺史果然出面解围,看向马蒙道:“跟太阴会作战一直都是马参军负责的,马蒙你准备怎么办?”
马蒙很心累,一屋子三个人,除了他是真心在为剿灭太阴会出主意。
这俩人一个心怀鬼胎,一个搅屎棍,他夹在中间无处施展,有时候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官府就他一个人撑着……
马蒙一反常态,谨慎道:“我觉得……不急着攻入太阴山,应该先命附近州县协同查办太阴会其他党羽,先弄清跟着他们谋反的有多少人,否则不一举查办歼灭,恐日后再生事端。”
廖信忍不住侧目,这还是以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剿灭太阴会的马蒙吗?
他好不习惯啊……
田畴也惊讶极了,眼神在马蒙身上看了又看,感觉今天的马蒙格外不对劲。
马蒙却好似一无所知,继续道:“还有,我多次深入太阴会腹地作战,对山上还是有些了解的……”
“太阴山上野兽众多,官兵极易遭到野兽袭击,我们需要集结一批老练的猎人,提前清除这部分隐患,再择合适时机,与都督府联合派兵,方能一举荡平太阴山,这样才可做到万无一失!”
廖信皱着眉头,不情愿道:“那依你看来,还是需要向陆都督求援?我寒州府的兵士即使有此图,也无法单独剿灭太阴会?”
马蒙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寒州府的兵力一半在惠岸寺,一半在寒州仓,真正能派出去攻打太阴会的兵力不足三成,必须要跟都督府求援才行!”
廖信是真不想向都督府请求支援,一方面是他的老脸挂不住,另一方面就要涉及到指挥权的问题了。
陆思安的官职比他高,来寒州任职一年了,基本不参与寒州日常事务的管辖,他这个刺史当得还是很逍遥的。
可是一想到别的州刺史都是地头上的老大,自己却要平白无故被一个顶头上级不错眼地盯着,想办点什么事也不能太过放肆,廖信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若不是陆都督一直在寒州,廖信早就直接用武力逼迫那可恶的无量,让他把惠岸寺的半块舌舍利交出来了,哪还用得着纡尊降贵地陪着笑脸好言相劝?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一旦此次向陆思安求援,请他出兵协助作战……廖信自己是不打算带兵的,这件事田畴办不了只能交给马蒙,那自己这个刺史直接就大权旁落了。
到时候务必需要把寒州城内所有调动权利都交给陆都督,总不能既要求着上级帮忙,又把着权利不放手吧?
陆思安本来就是朝廷派来寒州行使督察之权的,寒州这种边城,历朝历代都是被朝廷忌讳的。
西北本就远离朝廷辐射范围,大唐疆域辽阔,对边远地区的实际控制力有限,寒州这种地界,哪个皇帝都得派个“观察员”来盯着,不让地方势力坐大。
廖信不想坐大跟朝廷作对,也不想升职到皇帝眼皮子底下上朝,所以完全不在乎裴喜君的父亲是前任吏部侍郎的身份。
他本就是寒州地方家族出身,也不打算去京城任职,做个一州刺史乐得清闲,无欲则刚,根本不在乎什么吏部侍郎,只要盘踞在寒州的地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