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符城繁华的景象之中,时光悄然流转,数月的光阴如同白驹过隙般一晃而过。这座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城池,街道之上依旧热闹非凡,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行人如织往来穿梭。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而鲜活的市井画卷。
然而,在一条毫不起眼的鸦街鼠巷尾,却呈现出令人心酸的画面。一道佝偻的身影如同被世界遗弃的烂泥,瘫伏在路边。他的头发凌乱地纠结在一起,仿若荒芜的杂草,肆意地散落在肩头,将脸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只黯淡无光的眼睛,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与绝望。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丝丝缕缕地挂在枯槁的身躯上,被微风轻轻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吹散。
过往的行人匆匆忙忙,马车也在街道上疾驰而过,偶尔会不小心压倒他的手脚,可他却似失去了知觉一般毫无反应。泥软的四肢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章鱼般横七竖八地随意摆在地上,一动不动,生命的活力几近消逝。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地溜出一个五六岁模样的男童。眼睛清澈明亮,犹如一汪清泉,纯真无邪的面容上洋溢着善良的光辉。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块馒头,先是左顾右盼,确认无事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那道佝偻身影旁边,蹲下身子,将馒头递到其嘴边,轻声道:“你吃吧!”那声音稚嫩而轻柔,如春日里的一缕微风,带着丝丝暖意。
可就在男童刚将馒头喂到男子嘴里的瞬间,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原来是旁边的妇人。妇人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她用力扯着男童的胳膊,快步离去,口中还不停地絮絮念叨着:“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救助此人,否则咱们家也会受到牵连。”
“可是……”男童不甘心地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妇人的手,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疑惑与不情愿。
而他们口中所指的这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可怜之人,正是古今。
这不知几个月的漫长时光里,他的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垂死挣扎。只因激怒了瘦猴,他便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非人般的酷刑折磨,好似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昼夜不息的摧残,使他的身心饱受煎熬,即便是他那可分金碎石的强健肌骨,也在这无尽的折磨下渐渐被击垮,最终落得个残废的凄惨下场。
艰难地咀嚼着口中那来之不易的食物,古今的心中满是不甘。被抛弃于这大街之上后,恶毒之人甚至严令周边的百姓不得对他施舍救助,将其丑化为这世间的瘟疫,勒令旁人都要避而远之。
所幸,在这芸芸众生之中,百姓和游人里不乏善良之人,他们不顾那严厉的禁令,偷偷地给予他一些帮助,也正因如此,古今才勉强能够在这艰难的世间苟延残喘至今。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经历,古今并未觉得自己当初的行为有何不可,只因自己行事托大,才致使白白遭受了这般灾厄,前路看不到一丝光明,头顶尽是阴郁。
就在其感受着体内那微不可察且极其缓慢的恢复过程,心中忧虑着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时,一个意外的转机正悄然降临。
恰当古今使尽浑身力气,屈辱地仅凭三俩残牙撕咬咀嚼着馒头时,眼前忽然被一团光影遮挡,不难揣测恐怕是瘦猴这位“常客”。
“来,张嘴。”古今心如死灰,艰难又无奈的欲要扭头爬走,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道清朗之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陌生的音色何其突兀,古今还来不及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便被一只阳刚之手掐开嘴巴,随着口中的馒头屑滑淌的同时,一道不知名的异物被塞入嘴中。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外力推动着那吞入的异物顺喉而下,待到咕咚一声,已然顺势滑入体内。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令古今浑身一颤,心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他不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敌是友。然而即便竭尽全力奋力抬头,却也只瞥见一双云履,以及袍襟下摆那神秘的鼎炉卦纹。还未等他有更多的反应,阳光便再度铺洒至残躯之上,那道身影也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古今依旧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满心的茫然与不解。
“难道是瘦猴终于玩腻了,准备予我个痛快?应是不可,完全多此一举,可若不是,在这举目无亲的他乡又会是谁?”心念纠结的古今并不知晓对方站位,绞尽脑汁揣测着对方的身份。
与此同时,随着那异物进入体内,一种奇异的变化陡然发生。一股温热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缓缓地在体内蔓延开来。它顺着那残废的经脉,如同乐此不疲的开拓者,大刀阔斧地劈开阻塞的脉络,缓缓流入四肢百骸。令人惊叹的是,这股气息所过之处,原本受损严重的经络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恢复生机,寸寸断裂的筋骨机理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巧手快速缝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