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过去的电话响了好半天,也没人接通。
就在他意识开始朦胧之际,一道低而缓的嗓音突然钻进他的耳膜里,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时漾。”
那声音通过手机电流传过来,显得有些失真,隐隐还有几分令人沉溺的温和。
时漾脑子是迷糊的,没有察觉藏在温和之下的情绪是什么。
他哆哆嗦嗦地从嘴里挤出一句不完整的话:“我在洗手间,救、救我,拜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糊涂了,时漾这时候还记得自个儿的作精人设,抖着嗓子补充了一句:“老……老登。”
说完他就想抽自个儿嘴巴子,但已经没力气了。
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时漾不清楚。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是两分钟,也许是更久,直到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紧闭的洗手间大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漾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服,指节用力到泛白。
他掀起眼皮循着声源看过去,朦胧摇晃的视线里只看到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以及一双修长的腿,覆盖在西装面料下,一步,两步……徐徐往他的方向走过来。
下一秒,时漾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跟在后面进来的叶昀先一步上前,屈膝半蹲在时漾跟前,查看了他的情况。
“秦爷,时少爷昏过去了,应该是食物过敏。”
秦砚川停在三步开外,单薄的眼皮微垂,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年轻人。
浑身都是水,蜷缩着身体,糊了满脸的蛋糕。
狼狈,不堪入目。
“送他去医院。”
说完这话,秦砚川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叶特助略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时漾,随后毫不怜惜地将浑身湿透的人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心想自己的衣服都要报废了。
他大步追上自家上司的步伐,“秦爷,衣服脏了能报销吗?”
秦砚川闲庭信步般走在前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脚下的步伐突然微微一顿,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叶昀,老登是什么意思?”
叶昀的动作也跟着一顿,余光里扫了眼扛在肩膀上的时漾,旋即面不改色道:
“夸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