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同绝笔于二零二五年七月二十日。”
信纸上的字迹潦草,泪痕斑斑,用了很多张信纸,可见写的时候是多么伤心。
宋惜娇颤抖着把信看完,青葱的葱指粘上干涸的泪痕,在信纸边缘晕开,她哭的泣不成声。
李贞筠听着宋惜娇的哭声,翻着桌上的信件,一封信接着一封信,全是裴鹤同写的。
她开始没话找话,“妈,我好想吃你做的炖排骨。”
“妈,我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妈,你过生日想要什么啊?”
“妈,我给你买了一件生日礼物,你收到记得给我好评哦。”
“妈,你爱我吗?”
“……”
裴之庭打开门,李贞筠坐在椅子上,微光从窗缝间照进来,打在客厅茶几上。
没有灯,屋子是昏暗的。
“妈,你还没走啊?”
“你进去看看她,她状态不太好。”
裴之庭换好鞋,走进去,坐在宋惜娇身边。
她看着窗外,天空已经拉下了夜幕,黑沉沉的压下来,她问:“要下雨了吗?”
“天气预报说有雨,我不知道有没有雨。”
“下不下雨,都会打雷的。”
“是吗?”
“嗯。”
“轰隆隆……”天空传来一道惊雷,打破了寂静的夜。
宋惜娇浑身一颤,害怕地躲进裴之庭怀里。
“裴之庭,裴鹤同真的死了吗?”
“对不起,娇娇,对不起……”
“他死了,我没能救下他。”
“那你可以把这些信件扔掉,当他没写过。”
“我可以,但是你有权利知道吗?”
“哦。”
“知道我会难过,你也拿给我看,是不是?”
“难过是一时的,我不想有一天你从别人口中他给你留了一封信,而我却把信扔掉了,我想让你知道,他来过。”
“你来过……”宋惜娇喃喃自语,仿佛陷入过去的回忆。
“你来过……”她重复着,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嗯,我来过。”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久。
宋惜娇知道,裴之庭一直在自责,他把裴鹤同的死归咎于自己。
她每周一都会去育民开会。
裴之庭让司机把车开成鬼速,高跟鞋也全部被没收了,她侃侃而谈公司下半年的发展规划,讲完,拧开水杯,喝一口火龙果橙子苹果茶……
“你们还有补充的吗?”
“……”
鞋柜里有没有平底,底薄的鞋,他就是小区对面鞋摊买的老北京布鞋……
“你们一个个都盯着我的鞋看,干什么?”
有人掩饰尴尬,“咳咳咳,很别致,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双。”
“……”
“……”
不是开会讨论公司发展的吗?
怎么讨论着讨论着就讨论到他的鞋子上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