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婉眼见事情已定,知道悔改不成,于是出口言道:”好!就准你们两个魔教之徒进入我派后山!
不过..我可言明在先,我香山一门皆为女子,人身安全至为重要,你二人入走后山许可只到黄昏之前为止,若是日落之时还不见你二人下山,我派可要发动众人之力将你俩揪出驱赶了!”
此时陈娇琳已从一旁树荫起身,步履有些不稳地缓缓走至叶凝绮身后,这下听闻林青婉擅增条件,内心大有不满,忍不住呼喊道:”方才的赌约内容可没限制时间只到黄昏之前!怎么能.”
陈娇琳还没说完,叶凝绮已经左手一举、目光一瞥,示意站立侧后方的陈娇琳莫要续说下去,陈娇琳见状,只得闭口停嘴,硬是把接下来的话语全数吞回肚里。
但听叶凝绮一口应道:“好!入夜之后若是还容外人身处贵派后山之中,确实不大令人放心!我在此承诺,我和林统领天黑之前一定下山!而且..我答应的事一定做到!”
语毕,叶凝绮两下拱手,分往张遵道和林青婉一番示意后,便即回身对着陈娇琳说道:“咱们走吧!”
陈娇琳点了点头,便即转身行去,她所受内伤着实不浅,移步行身虽然还可,却显得有些踉跄蹒跚,于是叶凝绮凑至她身畔,一手搭着她的右肩、一手搀着她的左臂,然后二人并行着,直往坡下梯级入口处走去。
两人行至香山女众所在地时,众女徒自动往着两旁移身、让出一处通道开口来。
叶凝绮搀着陈娇琳行至棠儿面前,将剑递还给了棠儿,微笑说道:“棠儿姑娘!谢谢你借的这把好剑,让在下赢得了赌局!借剑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来日若有机会,定当加倍还报!”
棠儿接过剑后,只是轻点了一下头而一语未发,叶凝绮明白再和她多说话语也只会惹来其师父不快,于是也不多待,以着感激眼神看望棠儿一番后,便搀着陈娇琳移身往着梯阶所在处走去。
但见二人缓缓踏上了亮白长梯,又缓缓顺沿着坡处上行。
二人的步履愈行愈远、二人的身影愈显愈小,到了后来只剩下两个黑点在远处移动着,最终,消失于长远梯级彼端。
张遵道一路目望着二人背影,看着他俩渐渐走远、又看着他俩最终消失,心中逐渐泛起一阵忧思不安。
七年多前那场苍冥教与武林正道之决战,叶陈二人皆未投身其中。
陈娇琳乃因其时入教未久,又身属辰众一员,职该留守教中,因此才未与战,而叶凝绮则是根本尚未入教,自然也无从参与,故今次香山一遇,实是张遵道第一次亲见叶陈二人实力。
张遵道想不到单一个苍冥教辰众统领,实力已足胜过正道中成名已久之香山派堂门,张遵道更想不到一介区区巽幽盟,其剑上造诣如此莫测高深,接足了自己十五剑招却仍不露败象!
念及此处,张遵道不由心起阵阵惊忧:“想不到苍冥教中竟是如此藏龙卧虎、高手云集?来日若是两方再有冲突决战,我方可还有获胜机会?”
张遵道并不知道,方才与他剑上过招的,并不是一个普通人物。
那个脸覆铁面、身罩斗逢之人,其实并非一位寻常的巽幽盟,他是现今苍冥教内,最有权力、最具威势的强者!
他更是几年之后,整个中原武林当中,第一等的用剑高手...
叶凝绮一路搀着陈娇琳上行了数百梯级,终至一处平坦的大草坪,叶凝绮首先止住了脚步,往一旁陈娇琳看望去,和言问道:“你累不累?不如我们先在此地歇息一会儿吧!”
习武之人单走这几百梯阶可说是极为轻易之事,本无需要休息道理,可陈娇琳方才内伤受得不轻,叶凝绮顾念她此时连续行梯而上,难免有些辛苦吃力,于是才见着一山势缓冲处,便提出了休息之议。
陈娇琳心知适才二人上梯之时,叶凝绮因为顾及她身上伤势,刻意放慢了行进速度配合,陈娇琳正威到有些过意不去,此刻又听闻叶凝绮说要歇息,不由更是困窘,忙摇手道:“不了不了!那老家伙限制了咱们要在天黑之前下山,大哥这样处处顾着娇儿,行路速妻可不知要慢下多少了!还是,,大哥干脆把娇儿留在这,,吧!让娇儿,替大哥指点了紫花林所在,大哥自可一人前往探找,不需陪着娇儿缓行,如此速度便会快上许多!”
叶凝绮摇头道:“不成!我可不能把你单独留在这儿!棠儿姑娘也说了,那父子二人如今已不在紫花林中,我们此番前往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寻得什么遗迹线索,有便有、没有便没有,早去迟去,也不会有所差别!之前你和林掌门那场对决,算是在二人间结下了些梁子,那林掌门性情有些偏激,刚刚她是在张盟主威严之下,不得已才答应放我二人入山,难保不会事后反悔,暗中道人来为难我俩。你有伤在身,若是遭遇香山弟子为难,处境可就危险!还是同我一起行路较安全!”
陈娇琳听闻叶凝绮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内心一阵感动,她深知探寻那父子二人下落一事对叶凝绮来说极为重要,否则他也不会亲身犯险前来这香山一地,更不会在知晓了他二人已经不在此地后,还是坚持非要入走紫花林一探不可。可此时叶凝绮因为顾念着她人身安危,竟是处处为其着想,就连大大缓下了行进速度也毫不可惜。
念及此处,陈娇琳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温暖的威觉,那是一种被人真心关怀的感觉,亦是一种打从她娘亲死后就再也不曾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舒坦。
陈娇琳正自暗暗感动,叶凝绮已从腰间囊袋取出了个小药瓶,温言说道:“你右手上不是有一道剑伤么?这瓶里装着用治刀剑伤害的灵药,药性可能有点儿刺激,但伤口上了药以后会好得快些。把手伸出来吧!”
陈娇琳点了点头,依言将右手一伸、掌面一摊,显出了玉肤上那道深红血痕来。
干是叶凝绮开了药瓶,先以着一手摆垫在陈娇琳右堂下,另一手则持拿着药瓶、顺沿了那血痕进向一路倒了些药粉下去。
此时陈娇琳虽威觉到伤处传来阵阵刺痛,却是一声不呼,打从她十五岁开始便已在江湖中来去闯荡,什么大伤小伤没受过,单只眼下这点儿疼痛刺激,还不足以让她哎痛哭疼。
倒完药粉后,叶凝绮又从囊里摸出了另一药罐,微笑说道:“这小罐里装着用治内伤的妙药。我帮你涂一些在后背上吧,涂了药后再休息一阵,等会儿行起路来当会舒适些!”
陈娇琳闻言一愣,她方才确实听到叶凝绮说要“帮她涂药在背上”,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实是一件尴尬至极的事!但从叶凝绮嘴里说起来的感觉,竟像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让陈娇琳听在耳里,一时间尴尬万分,却是不知该作何反应好。
陈娇琳并不知,叶凝绮人虽聪敏,对于男女分际这类观念却是薄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