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鸿风谈完事,皇帝的传召也到了,他只来得及匆匆将孟婉兮的信笺交给沈娉婷,嘱咐她亲手交给小白后,便匆匆跟着张秀进了宫。
回宫路上,分明天色已暗,张秀脸上却难掩异色。
孟鸿风跟着他沉默走了一阵,看着比自己矮上几分的多年老友,皱眉道:“张兄,有话不妨直说。”
张秀脸上有几分寂寥之色,对上孟鸿风好看俊秀的眉眼,落寞之色更添了几分,道:“孟兄孑然一身,可曾想过娶什么样的妻子?”
孟鸿风冷笑:“陛下果然还是当年的陛下,不负屏儿所料,算计到我婚事上了。”
张秀双唇微张,想了想犹疑道:“孟兄心中有数就好,孟大人正与陛下等人在文华殿相商,孟兄不妨先去芷萝宫,看看淑妃娘娘可有计策——”
“谁都不娶。”孟鸿风不为所动,冷声道:“若是征战多年,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我还做什么镇北将军?”
张秀邀他继续往前走,暮色四合里,有些黯然道:“给陛下办差,生死不由己,也不知有朝一日,能不能喝上孟兄的喜酒。”
孟鸿风站定了,看着张秀,迟疑道:“张兄,这么多年我一直心存疑问......却一直都没找你聊过。今晚趁着四下无人,我想认真问问,你到底是什么立场?”
若说是萧珩岳的暗卫,本应尽忠效力于皇帝,可三番两次给他递送情报,呈送京都的情报也对玄甲军有所隐瞒,分明是在帮他。
可若说是顾念与他的兄弟情谊,二人虽说相交数年,可交心实在不多,他也将自己对张秀的防备摆在明面上,实在不知张秀到底图什么。
“我没有立场。”张秀苦笑,道:“忠于陛下是为了活下去,与你相识多年,情理之中的说一点无伤大雅的情报,是想做回一点点自己。”
这话说得实在是寂寥萧索,宛若注定凋零的秋叶,还妄想再见春天。
几乎不像一个暗卫能说的话。
孟鸿风心生不忍,道:“陛下让你带我去哪儿,直接带我过去吧, 你不必为此,惹祸上身。”
言外之意,萧珩岳设了什么局,他孟鸿风自己闯便是,不必连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