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寰那边照惯例送来鹿血,他欲亲自端着送进来,江席玉早就吩咐了谁也不见,大监见状也只好拦着袁寰。
他心下没底,毕竟世子刚才还把陛下带走了,要是真的闯起来,谁拦得住?本以为拦不住,没想到世子这次把东西交给他就利落走了。
大监松了一口气,瞧着袁寰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安心的端着东西进去。
江席玉喝了鹿血后,休息了半个时辰便打算去沐浴。
内侍们将浴桶备好,江席玉命人全都退下后,才将自己埋入温热的水里。
每次饮了鹿血到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就会有变化。
江席玉面无表情,他不太想伸手去碰,但是耐不住那股热意。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搭在浴桶边缘的手垂落下去,水面旋即缓缓荡开涟漪。
袁寰偷摸进来时,营帐里放着几个暖炉,热气升腾伴随着雾气氤氲。
他忍不住抬手挥了挥把热气搅乱,目光四处打量着。
他来送鹿血就是想再见一眼小皇帝,结果小皇帝不见他。
他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在踏雪乌骓上亲密无间的吻,想着两人身体相贴的温情,想着那些囚不住的欲,最终这些东西驱使着他,他只好命勒元和昭白打掩护,然后自己偷摸进来。
袁寰心想,他必须得亲自再看一眼,不说话也行,就是要看,要是见不到,他今晚就真他妈的不用睡了。
小皇帝的营帐搭得很阔,里面的东西也是极尽奢华。
袁寰打量着走了没两步,突然一道动听的**声传入他耳中。
那声音……
断断续续又模糊不清。
传入袁寰耳中,顷刻间令他顿住了脚步。
他确信自己没听错那些含情的靡音,倏地瞳孔剧烈一颤。
心中有根弦骤然拉紧,逼迫着他的目光发了狠似的朝着屏风后看去。
屏风不透人影,他什么也看不见。
少顷,袁寰屏息凝神的走了过去。
那屏风根本挡不住袁寰的身高,随着他的走近,风光缓缓变得旖旎起来。
烛火被雾气缭绕,燃得明明灭灭,仿佛随时要断了。
屏风后的人侧对着这边泡在浴桶里,墨发如瀑般垂落在外,摇曳的光影里,他的侧脸被映出漂亮的光华,还有那瓷白羸弱的肩头轻轻颤着,带起水面涟漪动荡。
耳边的水声裹挟着情,小皇帝像是完全沉浸在那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外人的到来。
袁寰静静看着呼吸都停住了。
意识到小皇帝在自渎后,他额上的青筋隐忍暴起,瞳孔瞠目欲裂的,裂开的缝隙里好似倒映着水面摇晃的荷。
那是生在观音莲池里的荷,雾气流转间,他那修长的脖颈似是濒临了什么致命的快意,倏地阖眼仰了起来,露出弯月般柔和的弧度,弧度之上……
有些凌乱的,还有些可怜。
雾气里仿佛都带起了**的香,湿润的,将袁寰的眼睛彻底烫伤,红的几欲滴血。
操!
他像是被喂了药似的骂了声,思绪天崩地裂。
跟前的屏风也随之轰然倒塌。
“砰”的一声,屏风砸在地上,带起的震响令浴桶中的水再次颤了起来。
江席玉刚**想缓一会儿,眼里深藏的迷乱还未待回味,却被这突兀的声响吓得戛然而止,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动了动。
空气中的暧昧气氛被倒下来的屏风吹散了个干净,黑发乱了瞬。
江席玉脑中空白了好久,然后目光才迟缓的朝着倒塌之处移了过来。
袁寰想跑,但脚就跟扎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小皇帝面上湿润,眼睛含着朦胧的水,肤色是瑰丽的,唇亦是如此。
他神韵恍惚的看来,水滴顺着发梢滑落下颌,然后吻在了锁骨处。
彼此对视上的那一刻,小皇帝漂亮得令袁寰想当场死在这。
他心中的兽发了疯似的咆哮,他想死在小皇帝的眼神里。
想死在他手上,身上,怎么样死都成!
气氛死寂的僵持着。
江席玉怔愣着,在看见袁寰时,脸色顿时变了,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偏偏那偷看的浪荡子,还哑着嗓子叫他:“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