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脑之中是否已悄然间存入了很多很多古怪的记忆?
想起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很冷是吧?”孟公子偏过头去,向一个仆妇示意,道,“将本公子的大氅拿一件给红玉姑娘披上。”
一件厚厚的墨色大氅很快加在了我的身上,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依然忍不住瑟瑟发抖。
“从此以后,你怕是要与这蚀骨的寒意长期对抗了。可惜喽,本公子为你量身缝制的纱裙,你是无福享受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有话不妨直说!”我一开口说话,便连连打了数个喷嚏。
“啧啧啧……都这般可怜了,这张小嘴还是这么强硬。你让本公子怎么心疼你才好呢?”
孟公子走近我,想将我的身体往他的怀中揽去,我反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离本姑娘远一点!”
孟公子的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他舔了舔唇角,发狠地冷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来人,将红玉姑娘再次吊到屋檐下,自省一日一夜!”
真真是毫无新意!
想起不久之前吴管家对我的折磨,我虽然也心生畏惧,但嘴上依然强硬,“你变态至此,相信你那年迈的父亲定是以你为荣吧?”
我有意提起孟凡韬只是为了扰乱孟公子的心智,他的父亲下落不明、生气不知,他应是没有心情与一个女子继续玩着如此无聊的游戏吧?
“哈哈哈……被美人骂变态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没想到,孟公子竟丝毫没有受到孟凡韬的任何影响,他的心情竟变得大好起来,“你不提起孟凡韬那老儿,或许我还会对你网开一面,如今你既然主动提起他来,本公子便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孟凡韬是死是活与本公子毫无关系,本公子更是丝毫也不关心!本公子只是好奇他会有着怎样的死法,他该不会是被你引来的虫子给吞噬成一堆白骨了吧?”
“本公子早就猜到他会有这样的结局,他若能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本公子由衷地为他高兴,哈哈哈……”
孟公子笑得前仰后合,像一个恶魔般猖狂。
我听着他的言语,看着他愈发疯狂的肢体动作,简直恶寒到了极点。
他对孟凡韬的称谓和薄情令我咋舌。他们明明是一对父子,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好像比陌生人还要冷硬许多。
果真是个变态!
确切地说,孟公子与孟凡韬都是一个十足的变态!
这孟府还真是一个盛产奇葩的“风水宝地”!
“来,把红玉姑娘好好地吊起来,本公子还有很多的话要对红玉姑娘讲,谁让本公子今日心情如此舒爽呢!”
我的两手被绳子捆住,高高地吊起在同一个屋檐之下。
孟公子特意命人将桌椅搬在那屋檐之下,一边饮茶,一边观赏着这边的风吹草动。
我的身体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整个口腔都充斥着牙齿碰撞的声响。
不久之前,我也曾被捆吊在此受尽折磨。
然而,彼时我虽身着单薄的衣衫,却未曾有过如此剧烈的寒意。
我的眼前好似再次浮现出那只透明的巨形虫子,登时,我感到浑身寒凉到了极点,如同寒冷的冬日,一不小心坠入了万年冰川,那种难以言说的绝望伴着身体强烈的不适,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选择妥协。
从前我曾向往死亡,不知从何时何地开始,我竟开始像大部分人一样恋生。
我贪婪地吮吸着自孟公子茶杯里氤氲而来的茶香,和着那转瞬即逝的烟气,好似冬日暖阳一般令人向往。
这样的一点小小的细节被孟公子及时捕捉入眼,他微微一笑,对旁边的人吩咐道:“红玉姑娘畏寒,本公子特恩赐她着本公子的大氅受罚。”
我的身体再一次被那件墨色大氅包裹得严严实实,虽依然寒冷,却也明显的好受了许多。
“怎么?你是不是想要向本公子服软?”
我的心事再一次被孟公子猜了出来。
我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声:“去死吧,变态!”
“本公子有一个特点,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变态。本公子呢,十分喜欢跟人对着干,你柔软时,本公子偏偏喜欢倔强,你若强硬不堪,本公子却又期待你能柔软一些。”
“本公子这么说,你是否听得明白?”
我自然听得明白!他这是要将对我的折磨升级了。
只因我不经意间表现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柔软与妥协,他便要变本加厉地折磨我。
不得不说,孟公子的话语和反应令我不寒而栗。
一盆盆冷水冲我泼洒了过来,我的衣衫尽湿,那原本就厚重的大氅此刻沾满了水,更是沉重无比。
我的身体沉沉下坠,两只手腕如即将脱臼般疼痛。
“你还要请求本公子宽恕吗?”
我的身体如筛糠般抖动个不停,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变态与我有着不一样的渊源,他好像真的了解我的一切,我的所有过去,我的所有心事,以及有关我身世的巨大秘密……
“你好像有话要问本公子,你想问什么?问吧,本公子给你这个机会。”
我艰难地吐出了萦绕于我脑海中无数遍的一个问题:“你……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本公子的真实身份?”孟公子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本公子是你们所有人的主人,这便是本公子的真实身份!”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呵……”
孟公子悠然地嘬上了一口茶水,他还故意张开嘴吧,哈出了一圈热气,“红玉,你知道本公子为何非留下你不可吗?”
我:“……”
“首先,本公子由衷地感激你帮本公子解决了两个大麻烦。”
“一个是孟凡韬。”
“另一个嘛,便是苏士清!”
呵,又是苏士清!
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与苏士清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