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月这些时日适应的尚可,阁内那书架上全是柳乾给她搜罗来的灵诀。每每到了饭时,都是临元泽来喊着她去用饭。她给林阙师父飞鸟寄信,说自己一切安好勿念,又问了师姐师兄和蓁蓁。
临元泽也会带着册诀来阁内寻她,两人各练各的,经常交换一下灵诀和法诀的看法。善月的修炼暂未有新发现,学着新灵诀,也算消磨时日。
百阳山的暑热一天之中变化很快,早晨凉爽,到了午后酷热,而后夜里冷人。
也算凉快,但还不如雾山的凉爽。
善月在这经常去离着居阁不远处的林中吸取灵气,到了午阳天热的时候就待在阁内不出去。
偶尔有百阳山的弟子来找她聊聊天,给她带些瓜果糕点,算是交到了新的朋友。
喜欢善月性子的就常来与她聊天,不解的便也是面面几缘。相处的来的人中便有若茯苓,不过她平日忙些,跟着游欣师姐跑山逛市,处着每日事务。除了用饭时,偶尔才有空来善月这儿露个一面。
“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善月正坐在居阁房顶上,只见临元泽一跃坐至她身旁。她的确失神了,连临元泽何时来的都不曾发现。
“找了半天你也不在,仔细看了原来在这儿。”临元泽笑了下,将手中的糕碟递给善月。“喏,茯苓让我捎给你的,她今儿和游师姐去山下南处的市集采买东西,这会儿又在大殿忙些什么呢。”
善月接过糕碟,捏了个小糯米粉团,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很是软弹,又甜丝丝的。她朝着临元泽那处递了递糕碟,临元泽也捏了一个。
“在想,我来雾山之前的事。”善月没由的冒出这句话。
“雾山之前的事?”临元泽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善月又捏了个糯米团放进嘴里后,将糕碟放在稳当的阁顶处,而后平躺下来,盯着那云霞晚照的远处。
此刻夕阳余辉,天儿也凉爽。
暖溶的光将她的鼻尖映的很俏,临元泽看着她咽下糕食的喉咙微动,随后那微张莹润的粉唇开合道:“临师兄见过自己的双亲吗?”
“幼时便被师父捡到,许多事记不清了。”临元泽也仰躺在阁顶,望着那飞鸟,将不曾与他人讲过的往事吐露出来。
临元泽所在的家中孩子众多,双亲全靠老辈传下的生意过活,不愁吃不愁穿。
后来生意没落,变得贫苦,他们把大宅卖了找了个水乡小院住着。若是双亲正常做工也过的有衣有饭,可过惯了金玉日子,不愿受累做工。
于是有次碰巧,看到了市集易子,他的双亲谋生了别样想法,后来三姐四弟逐个消失,临元泽的双亲尝到了甜头。
家中没落时临元泽一岁,如今四岁。他从未被家中起名,向来被双亲呼来喊去以“哎”代称,为的是有天将他卖去没感情。
临元泽有时一睁眼家里少个姐姐兄长,继而是接下来半年多有饭吃有衣穿。他们每送走一个孩子,便会搬一次家。
他知道都被卖去了
这家中并未有什么温情在,虽说有饭吃也是半饱肚子。饭食有时要抢着吃,临元泽不想如此,于是经常饿着肚子,他身上的衣服是之前被卖的兄长姐姐余下来的。
临元泽生的白净,长得甚好看,双亲的眼睛便盯到了临元泽身上,他要被双亲卖给小贩了。
小贩给了半袋碎银,这是用来易子的钱两。临元泽瞥了一眼,原来自己就是如此分量。他的双亲还觉着少了,百般描述着临元泽的白净漂亮,只为再多争一些碎银。
最后无果,将那袋碎银接过,准备将临元泽交给那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