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出什么事了?”
周泽坐下,关心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二堂哥周义便伸手指他,大声的斥责。
周泽看其脸上愤怒的表情,估计对方恨不得心里想要吃了自己。
他眉头一皱。
五年来,他在大伯家吃住,没少受周仁、周义的欺负,但凡出了点错,动辄就会对着自己大吼大叫,甚至有几次还打算动手。
今日这货又是为何?
“老二,这和阿泽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他,咱们家还要被人蒙在鼓里!”
周大江出言呵斥。
“阿泽,你别听他的,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没事大伯,还是先和我说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泽懒得搭理周义。
若不是周大伯,他压根不会和对方有任何的交集。
“唉!“
周大江一叹气,神色黯淡,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
“真是急死个人,大娘你说!”
周泽转头又问。
“阿泽,那个老孙家不是个东西,他们家真不要脸啊,拿着自己闺女的名声,到处骗咱们渔民的钱啊!”
“骗钱?”
周泽眉头一皱。
“大娘你继续说!”
半柱香后……
“还能这样?”
周泽此时算是大致清楚了,大伯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梦乡,酱肉铺子的老孙家,以自己只有一女为噱头,四处宣扬要招上门女婿,可收了礼钱之后,转头又不认账。
当然,他们挑选的对象,大部分都是像疍民这种,连户籍都没有的‘贱民’。
这样,哪怕是告官,也无人愿管。
“唉,阿泽,不光老孙家,云梦乡里,有好几户人家都在做这种缺德事,受骗的,也不光你大娘家,光咱们埠头上,就有七八家被骗了银子,而且,除了咱们乡,也有好多人被骗!”
“谁说不是,你就说咱们隔壁余乡有家姓王的渔民,据说被骗了三十两,那一家子最后都抱着石头沉了河,全家五口人,一个也没活下来!”
旁边有其他的疍民七嘴八舌的补充道。
“阿泽,那老孙家是真缺德啊,他们知道官爷不管咱,故意和一群无赖勾结。
那天你说了这件事后,你大伯和你堂哥周仁就去乡里打听,谁知道这一问,才听说此事。
你堂哥周仁脑袋一热,就去老孙家理论,结果被那群无赖给打了,可——
可他们最后报了官,还反咬一口说是你堂哥先动的手……
阿泽,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你堂哥啊,他可不能出事啊!
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娘,你跟他说有什么,他连养活自己都费劲,怎么可能有办法救大哥!
依我看,咱们就应了老孙家,再去借个二十两,赔给对方当医药费算了!
不然,我大哥被押去县里,那时候再想救也来不及了!”
周义在旁边吼道。
周泽懒得看他,这周义,比周仁还没有脑子,遇到事情除了吵闹之外,不会有别的办法。
“大娘,那我堂哥现在被押在乡里?”
皇权不下乡。
乡里没有衙门,只有从县里下来当值的官差和衙役,
若是有人犯了事,都会先押在乡里的大牢,凑够了人数之后,再统一押解到县衙门那里接受审问。
“嗯,昨日的事,今天肯定还在乡里!”
大娘呜咽着道。
“那就好!”
周泽起身。
“大伯,大娘,你们先别着急,我先去乡里看看,试试能不能把堂哥给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