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修复的，直接当二手卡牌卖掉；需要修复的，就先花钱修复再出手卖掉，赚个差价。

对刚子来说，蚊子小也是肉啊。

老板周友良讲起这个的时候，也是一阵唏嘘。

陈向穿过几条街，繁华逐渐退至身后，破败迎面而来。

这里就是旧城区。一眼望去，尽是残破的建筑，残垣断壁间，尽是一些露在外面的锈迹斑斑的钢铁。道路曲折宛如迷宫，泥泞不堪。空气中充斥着腐败酸臭的味道。破衣烂衫的人随处可见，他们神情麻木，眼神躲闪，行动迟缓。偶尔会有人如疯魔一般手舞足蹈，而旁边的人却对此似乎习以为常。

幻卡制成的广告牌更加的露骨低俗，路过这些广告牌，还能隐隐听到从里面传出的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陈向毫不理会，只是低头赶路，想尽快完成老板交代的事情，然后赶回店里——老板到时候一定已经回家了，自己就能在睡觉前多做几张卡牌。

在曲折小路绕了好久，陈向终于在一个房子前站定，刚子的家就在这里，只是这个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并没有亮起灯光。

“家里没人？也是，有人才不正常。”

像他那种人，黑夜才是他们的保护色。

陈向随即走到门前，试着敲敲门。他决定了，只要对方不在家，就把卡牌顺着门缝塞进去，至于以后的事情，让他自己跟老板交涉去。

可当他敲第一下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没锁？”

随即，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陈向汗毛乍起，抬起敲门的手僵在空中。

黑暗中，门缝里似乎隐藏着一个噬人的怪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向，让他头皮发麻，全身僵硬。

周围的灯光和声音似乎在远去，陈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每跳一次，都将心脏往嗓子眼里推高一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陈向深呼吸几口，强忍着恐惧慢慢将门推开。

借着周围广告牌透进来的光，依稀可以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一个人正躺在地上。

陈向伸手在门口的墙上摸索着，想要打开房间里的灯，但摸了半天没有摸到开关，便只能壮着胆子往房间里走去。

地上的人就是刚子，此刻他的脖子还在汩汩地流出鲜血，嘴里也在冒着血泡泡。

陈向的前世今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他感觉自己腿脚有些发软，哆哆嗦嗦地蹲在刚子身边，探手放在鼻子下面，又摸了摸手上的脉搏，最后无奈地摇摇头。

人已经没了。

他深呼吸了几口，才将心中的恐惧排解掉一些，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唏嘘和疑惑。

“什么人干的呢？为了啥呢？”

这时从房间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谁让你那么快动手的？这下好了，房前屋后的，找一圈也没找到卡牌，问都没地方问！”一个沧桑的声音说道。

“哎呀，你别说肥仔了，一个小混子，杀就杀了呗。”这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哼。”还是那个沧桑男人的声音。

“行了老大，别生气了，要不就留肥仔在这儿继续待着，看能不能再查到点别的线索，我们先去找那个小白脸，再要点活动经费，大不了拿到钱咱们就跑路，量那小白脸也找不到咱们。”

女人的声音慵懒柔和，充满了魅惑的气息。

“对，老大，都怪我。我留下再找找看，没准儿能找到呢。”这应该就是那个肥仔的声音了。

沧桑男人又叮嘱了几句，便跟女人离开了，随即是肥仔点烟的声音。

随着两个人的离开，陈向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这三个人就是杀害刚子的凶手，他们正在找一张什么卡牌。听对话就知道对方是一群亡命之徒，要是对方发现自己在这里，自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时肥仔的脚步声已经逼近。

“咦，门怎么开了？”肥仔喃喃说道。

跑！

陈向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毫不迟疑地，他起身一个跃步跨过刚子的身体，朝后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