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博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边三角土着,有着健壮的身躯,以及一副猎人的好本事。
勃磨这边的人有名无姓,取名也随意,只有一些特别的称呼会点缀在前面。
就像桑博,他黑黄色的皮肤,看起来就像一只从水里爬出来的花豹一样,在家里,周围的邻居称呼他为哥桑博,算是称赞大哥的意思。
这次他是受到邀请,从狩猎队里临时出来接的“外活”,在这山里狩猎一帮拿枪的猴崽子。
而他是猎人,精准的猎人,能靠一张弓,一把竹箭,就能养活一家人的好猎手。
这次狩猎也是一样的,雇主说要全灭。
最好不留一个活口。
桑博不会去问为什么,因为这里是边三角,在雨林里面更没有什么法律和道德的束缚。
厮杀起来,彼此都是禽兽和畜生。
活着出去的人,看到太阳才有资格说自己算是人,才能去佛寺里面忏悔。
而现在,他看到了一些踪迹,对方隐藏起来了!
周围是一片茂盛的杂草和灌木。
雨滴掩盖了一些踪迹,但对方没跑。
或许是个吓破胆的小猴子。
桑博深吸了一口嘴里咬着的烟卷,里面是罂粟叶子搓成的烟丝,随着他缓缓吐出一烟气。
周围如梦似幻的飘荡着一些淡蓝色的烟雾。
桑博缓缓抬起右手,握着一把五四式手枪,他用这把枪指着前面,小心翼翼的向前迈步。
他这次的战利品不少,包括挂在脖子上的一把近乎崭新的56式冲锋枪。
带着驮筐背篓的大队伍已经离开了。
他要和其他几个“同伴”做最后的扫尾工作,确保那些人全都死了,就算完工。
前面的茅草丛有断裂的痕迹。
像是有什么东西踩过一样……
桑博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就像每次打到猎物后的欣喜。
他脚下重重一踩,直接跳过低矮的灌木。
对着草丛就“叭叭”两枪。
子弹打进草丛里,引起一阵晃动。
天上下的雨很大,雨滴啪啪的打在草叶上。
没人?
桑博有些疑惑,枪口指向草丛,突然,地上的一团烂泥里,一抹寒冷的白光亮起。
一个浑身都是烂泥,宛如鬼怪一样的身影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傣族大刀。
那人正是趴在泥地里,起身拼死一搏的江望,手里的傣族大刀也是刚刚拿的「奖励」。
没有子弹的大黑星,又重新揣进裤子里了,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江望想都没想。
此刻只有你死我活!
他是一点都不想就这样死在烂泥里面,被山里的野兽鸟雀啃个稀烂。
人就是这样,在危急关头,爆发出来的力量和血性胆气,才能看出什么是狠人!
手里的傣族大刀是双手持握的,江望咬着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一刀挥砍下来。
桑博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的枪口还在指着旁边的草丛,压根没想到会有人躲在脚边,还是在烂泥里面。
傣族大刀的长刃划过空中,发出轻响。
嚓的一声。
江望感觉到了刀刃划开皮肉。
砍在骨头上的碰撞感。
锋利的刃口,轻而易举的挥斩在桑博的脸上,从他的左额一刀斜砍下来。
砍破了桑博的左眼,就像切开了一个鹌鹑蛋一样,顺势斩下,削掉了桑博的半个鼻尖。
但是江望已经后背发凉。
砍偏了!
他是想直接一刀枭首的,可这电光石火之间的抉择,猛的起身,砍出去的刀偏了!
有太多的误差了,身高,距离,挥砍力度等等原因,此刻江望的大脑一阵冰冷的颤抖。
甚至是绝望。
桑博脸上被刀刃砍出的伤口,浸出红色的血液,被砍成两半的眼珠,正在用力的皱脸眨动。
枪口调转,一切都是那么的快。
又那么的慢。
仿佛从天而降的雨滴都变得迟缓了许多。
江望看着朝他指过来的枪口,脸上满是绝望的狰狞,在肾上腺素的爆发下。
“啊!!!!!!!!!!!”
江望宛如野兽一样叫喊了起来,从桑博脸上砍下来的大刀,顺势压斩下去!
快到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傣族大刀雪亮的刃口,就像切断竹子一样简单,将桑搏持枪的右手前臂砍断成了两节。
刃口是倾斜的,能清楚的看到手臂肌肉的断面,前臂骨的切面,血液喷出来都迟了一秒。
握枪的右手掉落在地上,喷出殷红的鲜血,和地上积攒的烂泥水混为一体。
电光石火之间一切都逆转了。
桑博看着掉下去的右手,连忙伸手捂着胳膊,被鲜血染的狰狞的脸上,发出一声惨叫。
来不及喘息的江望,眼睛圆瞪着,瞳孔都快缩成一根针了,就像是食人的老虎一样。
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瘆人的杀气。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江望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砍人的那一刻他还有些胆颤,但此刻他只想让对方死!
手臂肌肉酸痛紧绷,但在肾上腺素的飙升下,江望没有一点感觉,就像挥舞锄头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