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秋水败北倒地,无力再战,童姥便上前分开梅兰竹菊四剑,走到李秋水面前,一把扯下了她掩面的白绸。
看着她那张被自己毁了的脸,抑制不住地笑道:“贱人,你可曾想过有今天?今天我就要替师弟杀了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梅兰竹菊,先将她手脚砍下,以解我心头之恨!”
李秋水历来都是伸屈自如,见童姥如此说,却是低头欲泣,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师姐,你我二人分属同门,为何让外人来干涉本门内务?”
见童姥默不作声,李秋水又道:“况且,师姐虽被我害得走火入魔,可师姐也毁了我的容貌,这一来一回,你我二人谁也不欠谁的了。师姐何必斩尽杀绝?”
童姥用力把面绸一甩,跺了一脚道:“贱人!莫要强词夺理,若非你让我走火入魔,我当年岂会与师弟分开?你又岂能趁虚而入?”
李秋水是知道童姥脾气的,她越是发怒,自己就越是安全。反之,她越是和颜悦色的,自己就越危险。因此,见她现在如此发怒,心知自己不会有太大危险,索性只是低头啜泣,不再说话。
童姥见她这般表现,仿佛想到了曾经同门三人一同习武的日子。李秋水毕竟是自己的同门,也还是师弟曾经的妻子,若是现在真的杀了她,只怕师弟面子上不好过。可童姥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方才话已出口,不好收回。
这时,却听孙旭淡淡地道:“童姥,看在孙某面上,今日就放她一马吧,也好对无崖子有个交代。”
李秋水瞬间收住了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往孙旭那边拱了拱,不停地对他道谢。那声音甚是娇柔婉转,哪还有半点刚才的杀气腾腾?
童姥看她如此贪生怕死的模样,心中更是可怜无崖子。想不到他那般人物,居然被这等贱人弄得一生不得安宁。当下神色黯然,深深叹出一口气来。
李秋水知道这是童姥愿意放她走了,赶忙讪笑着起身冲她道谢。正想离开时,却听孙旭慵懒地对她说道:“李太妃,西夏不久前刚刚接受大宋册封,怎地最近又接受了辽国的册封?如此朝秦暮楚,可是在羞辱大宋吗?”
李秋水闻言一怔:“阁下到底是何人?这等朝务似与阁下无关?”
孙旭道:“在下不才,天子赐爵郡公,食邑广平。”
李秋水听了,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郎居然是宋国的勋戚。当下无比恭敬地行了个礼:“想不到是广平郡公当面,妾身有礼了。只是郡公所说,妾身做不了主,只能回报国主,请他定夺!”她此时受制于人,当然有求必应,至于会不会兑现承诺……呵呵!
孙旭自然知道她的心思,笑着说道:“无妨,太妃回去转告西夏国主,若是诚心做大宋子侄,大宋自然诚意相待;若是决意背宋奔辽,那本郡公不介意与国主会猎于银川。”
李秋水听他这样说,不禁垂下头眼白轻轻一翻,心中满是不屑,暗道:“你不过是个郡公,也敢在此狂言?”
不过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来的,便抬了头,用那张被利刃划了个“井”字的丑脸挤出了个谄媚的笑容道:“郡公放心,我西夏君臣事宋之心天地可鉴,若是国主一意孤行,妾身必定以死谏之!”
说完,看着孙旭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心里有些没底,还要再奉承些什么时,却听孙旭道:“既然太妃如此说,那本郡公就多谢太妃了。”
李秋水方才被打了几处要穴,气机不畅,可是元气尚在,此时恢复了些却也不敢放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回去养伤,便道:“师姐已经放妾身走了,若是郡公无事,那妾身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