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泽法赤膊上身，皮肤上还有着各种划线标记，以及一些检测仪器留下的痕迹。

手里拿着一份简易的新世界海图，手中笔不断在上面涂改着。

“这只是一次实习巡航而已，泽法老师，不需要这么谨慎吧？”

纪伯伦坐在一边，给泽法削着苹果，他原以为这一次巡航实践课，也只是让泽法来签个名。

但泽法却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认真，对航线不断修改，还让纪伯伦找来了近一年的报纸和悬赏消息。

“新世界与乐园可不一样，纽盖特、玲玲、王直...还有近几年声名鹊起的凯多等年轻海贼，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以如今海军能力，根本做不到覆盖整个新世界的救援范围，因此实习船必须做好孤立无援的准备。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开那些目的之外的风险。”

泽法晃了晃铅笔，说道：“就好像这一次，目的就只是巡航实践，那么就以航行为唯一目的，不要去任何可能发生暴乱、混战的地方。

与真正的海军不同，死亡与意外，不该是新兵该面对的。

只有当他们宣誓，并且正式踏上正义的征途时，才该去面临这些，在此之前...他们的任何意外，都是我们这些教官的失职。”

他说得很认真，纪伯伦也停下削苹果的手，认真的聆听他的教诲。

“咳咳~”

泽法说完，咳嗽了两声，说道：“除了你之外，老夫曾对每一个加入新兵营的教官说过...

我们教导技巧、传授勇气，甚至将一些阴损的手段也透露给新兵，就是为了让他们在成为海军后，能活得更久。

而在他们成为海军前，我们必须成为一面盾牌，将死亡拦在新兵之外，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存在的最大价值。

但这番话显然不适合你，毕竟...你还不是老家伙。”

说完，泽法咧嘴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严肃，说道：

“但你既然是教官，就必须明白这个道理，践行这一使命。

你的训练方式很有趣，让新兵提前付出汗水与鲜血，我认为这种“伤害”是有存在必要的。

但我没有同意大范围推广，因为这种方式对教官的要求更高，一旦把控不住，就有可能变成真正的伤害。

不过你显然把控得很好，或许再过几年，整个新兵营都可以学习你的经验，用你的方式训练新兵。

可是你千万不能忘记，你所有给予新兵的伤害，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成长，让他们能够在日后去应对真正的危险。

你不能毫无节制的，将他们暴露在危险之中，甚至必须为他们避免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切伤害。”

泽法点了点手中的海图，说道：“就比如这个...你的计划没有大问题，但在细节上，有些欠考虑了。

航线中有几个停靠点，都有着遭受侵扰的风险，也有几处航线，会穿过近期海贼的交战海域。

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毕竟只要不是疯子，哪怕是白胡子也不敢无缘无故的袭击海军军舰，但风险的存在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