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之所以称此地青城山。
一则由于其一年四季,山上草木繁茂,郁郁青青,山中翠篁掩映,楠木挺拔耸立,孤松挂壁齐云;二则因其为“清都紫微”,乃古时候天帝之居所,故名青城山。
青城山共有三十六峰,暗合六六三十六之数,而功德堂便在这三十六峰中的落霞峰上,此时郭璞带着酒意,双眼惺忪仓惶地赶来此地。
“青城‘十戒’还记得吗?”三位执事长老正襟危坐地盘膝在莲花蒲团上。
“嗝”郭璞忍不住打了一个嗝:“弟子,记得”
三位执事长老面带不悦,其中有一位女长老嫌弃地用麈尾拂了拂。
“嗯哼!”中间那长老皮肤黝黑,短须黑袍,咳嗽了一声:“背一下!”
“第一戒,不得违逆父母师长,反逆不孝;···”即便是酒意朦胧的郭璞,也把教条戒律背的滚瓜烂熟。
女长老一脸鄙夷:“嚯!背的那么熟练,看来不少犯戒!你是哪门的弟子?”
“弟子···”郭璞才欲答话,那右边长老便插了话。
“你刚升为执事长老,可能还不知道,他叫郭璞,是惯犯了,仗着是内门弟子,多次违反青城戒律。”右边长老可是知道郭璞的身份,他是掌教天师的嫡传弟子,平时谁敢处罚他,现在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立马悄声对着女子说,生怕她得罪内门之人。
“内门弟子?就应该重罚才是,像这样的弟子,倘若在外也如此,破坏了戒律,岂不是有辱于正一之名?”那女长老约有四十多岁,一身素黑的道服,精简的道髻,无不彰显她干练。
“此话是不假,但是向来这内门弟子,我们也管不到呀!是吧,云长老。”右边长老谄媚地望向中间老者。
云长老便是中间老者,早已恢复神色的他问:“郭璞,说说你犯了多少戒律?”
郭璞半昏半醒,朦胧中把那云长老当成师尊老实交代:“弟子违逆师尊,耽酒任性,单衣裸露,犯了三戒。”
云长老也是一惊,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好捏,自己是听守门弟子说,这郭璞没有拜山帖,就乱闯山门,这才匆匆忙忙地来传话他的。
“你还私闯青城山,还打伤了两个外门弟子,对吗?”本来嘛,这郭璞是内门弟子,很少出现在外门,许多人不认识也情有可原,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想着说他几句就行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承认了那么多罪状,这下子被拿住把柄,得要好好惩罚那些目中无人的内门弟子。
郭璞控制不住地摇晃着身体,双眼乜斜:“非···也,弟子收到迅音传书,信中说有十万火急之事,才误伤了两位师兄!”
云长老刚才软言温语,突然厉声道:“郭璞,那依据教令,你应该知道如何惩处吧?”
云长老在青城干了这么多年,连内门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唯一一次还是范天师宣自己为执事长老之时,才远远望了望那内门的样子,有的恢弘富丽,有的清新淡雅,有的奇伟瑰怪,形形色色,真是人间天府,九州鬼工。
郭璞双眼一眯,酒意翻涌,卧倒在地,嘴里还念念有词:“当辟谷三十日,面壁三年,诵经二十篇,抄书一百卷,担水七年,五年内不得下山。”
女道士郭璞随性散漫,立马蹿起来,怒喝:“岂有此理!云长老,这家伙目无尊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应该立刻逐出青城山,永不收用!”
女道士哪里受到这样的无视,自己虽然灵根弱,但混到现在,也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前几日才好不容从祭酒升为执事长老,这其中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金银财宝,现在才第一次处理事情就遇见了郭璞这样的弟子,心中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躁,七窍内生烟!
“息怒息怒,二位长老息怒,杀鸡儆猴也要看人吧!”右边长老内心着急呀,心想:“这两个家伙是得了失心疯还是中了什么厌胜之术了吗?怎么那么反常。打狗还得看主人,呸呸呸!”
“你害怕什么,有事我担着,老道亦早已看不惯这内门弟子的作为,既然郭璞自己承认,那就按照青城戒律执行!”云长老一声怒喝,站了起来。
郭璞嘴里还诵着:“朱门何···足荣,未若托···蓬莱!”
“来人!帮我把这醉鬼郭璞,拖入思过崖去!”
四个身材壮硕的青城弟子大喝:“是!”
···
微风袭来,一道白衣浮影闪过,用脚一震,那欲要上前抬郭璞的四人瞬间侧翻!
“谁敢?”
“‘葫芦仙’王师兄!”那群弟子纷纷认出来,与郭璞常年在内门修行和游方不同,王幕之负责内外门诸多事宜,常常来往于内外门之间,故许多人都认识他。
听说王幕之的到来,门外瞬间聚集了许多女道士,她们脸犯桃花,含情脉脉,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幕之,就连那怒气冲冲的女道士脸上都绯红起来,现在恐怕潘安来到此地亦稍逊一筹。
几个女道士花痴道:“啊!真是风流俊雅,一表人才!”
“那是!”就连男道士也被王幕之的风姿所折服。
“壶中不知天,杯里是何年?天子酒不饮,符王葫芦仙!说得就是王师兄吗?”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