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县衙后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衙役们巡逻的身影穿梭不停,刀戟在日光下泛着寒光,防守严密得如同铁桶一般。敖乐枫的心沉入了谷底,深知此刻脱身难如登天,可她眸中倔强的光芒并未消散,暗暗咬牙,盘算着寻机逃出生天。哪怕深陷困局,她也要与这恶人的图谋死磕到底。
天刚破晓,敖乐枫悠悠转醒,脑袋还昏沉得厉害,宿夜未消的疲惫黏在四肢百骸。刚一睁眼,就瞧见婆母闵访烟红着眼,坐在床前默默垂泪,周遭静谧得不像话,没有一丝声响。见敖乐枫醒了,闵访烟慌乱地抬手,用帕子匆匆擦去泪水,强扯出一丝笑意,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乐枫啊,你这会儿觉着怎么样?可有哪里还觉着不舒服?”
敖乐枫满心疑惑,还没来得及回话,蒲嬷嬷便领着几个丫鬟端着早餐,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热气腾腾的餐食刚一上桌,屋内瞬间氤氲起食物的香气,可这暖烘烘的氛围却没能驱散闵访烟心头的阴霾。“三太太,少夫人,趁热吃点东西吧。”蒲嬷嬷赔着笑说道。闵访烟却像是被触到逆鳞,眉头一皱,头一偏,根本不理会这茬,眼神里满是抗拒。
恰在这时,蒲成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屋来,一袭得体的衣衫,身姿挺拔,刚一站定便规规矩矩行了礼,口中喊道:“孩儿见过母亲。”闵访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瞪大了双眼,怒声驳斥:“我可不是你母亲!”说着,伸手朝蒲嬷嬷的方向努了努嘴,“那才是你的亲娘!”敖乐枫直接愣在了当场,仿若被一道惊雷劈中,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懵了圈。
蒲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上前两步,轻声劝道:“小姐,您消消气,事已至此,就跟凌相与大老爷商定好的那样,木已成舟,咱们总得朝前看呐。”闵访烟的眼眶瞬间又蓄满了泪水,身子微微颤抖,话语里满是被蒙在鼓里的委屈:“你们都合起伙来瞒着我,把我当傻子吗?就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蒲嬷嬷面露不忍,赶忙递上帕子,继续温言相劝:“小姐,您别哭坏了身子,蒲成就是克忧,克忧就是蒲成啊,说到底,都是您的亲生儿子。”
敖乐枫心急如焚,一把抓住蒲嬷嬷的手,急切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嬷嬷,您快给我讲清楚!”蒲成,也就是眼前这个与凌克忧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他低声吩咐身旁的小厮去拿斗篷,而后亲手为敖乐枫披上,柔声道:“此处人多口杂,咱们去花厅说,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
敖乐枫机械地随着他移步花厅,一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猜测走马灯似的乱窜。待两人在花厅落座,蒲成缓缓开口,道出一段尘封已久的隐秘。
“克忧大哥到云阳上任后,一心扑在公务上,日夜操劳,片刻都不得闲。他本就身子骨弱,还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时间一长,身体终究是扛不住了,突然就吐血卧床,病情急转直下,没撑多久,便……撒手人寰了。”蒲成说到此处,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