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他木木的,不是很理解那人的话。
“你是阿言的眼睛。”
一旁的柳妈提醒他,她眼中的神采因为近日的事而黯淡不少,不过当听到这时却是陡然一亮可随后又黯淡了下去,她看着阿晔眉头皱了起来,随后目光却又是看向了别处,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很多事,小姐都替你做了。一直以来,你都没有尽到这份职责,是她一直在暗中护着你。
如今她不在了,你既然还想替她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我想,还是应当会点什么才好。
只是……”说到这她停了下来,半透明的月影里模模糊糊的映照出她眼下两条不太清晰的印记,不知是皱纹还是泪痕。
阿晔和柳妈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向来是个敏感的孩子,见她这模样便知等着自己的不会是什么好路子。
几乎想也没想,嘴先快过了脑子,“不管有多难。”阿晔很拼,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只是觉得他的阿言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他还有很多事没替她去做咧。“阿言能做到的,我也能。”
“你可想好呢?”房里的人又道。
“想……”男孩紧了紧拳头,思考对于他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他也只好顿了顿才底气十足道,“想好了。”
“柳儿,带他下去吧!”窗上的人影朝他们挥挥手,“一切,等他挺过了再说。”
“是,老爷。”
“小米,外边的事等你伤养好了和柳儿看着办吧!往后除非天塌下来,别什么事都到我这里来。染了血,沾了晦气,意难平……这次,你们运气好,下次,可就指不定能碰上什么了……”
“老爷,那小姐的丧事?”地上的米叔一直是一言不发的,在他眼中墨家上下百十来人只有这一大一小两人的命才算命,因此他不关心枯晔的去向。直到此刻被点了名,他才恍然自己差点误了最重要的事。
“外界知道我墨百川还有个孙女的有多少人?”他满不在乎的一笑,“呵,丧事,虽说是给死人办的,可却从来都是给活人看的。”
“一切从简?”米叔犯了难,也忘了自己是个伤员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不远处回廊的柱子上,终究是觉得看不过眼,“这样也太磕碜了点吧?”
“那就把知道的几家请过去吧!”他的言语轻描淡写得没有丝毫感情,似乎死去的人并不是他的亲人般,“这样的丧事,以后有的你们办,不差这一场。”
“老爷,您这?”老米看看同行的柳妈,更是不解了。
就在这时,里间的灯却是骤然熄灭了,要不是那木鱼声还在,他们仨定然也是要以为这老头也出事了。
“都回去吧!家里不能没个主事的人,我乏了。”
……
老米已经拖着他那不怎么协调的身子先回了墨家大院,老的小的都不在,家里的大局还等着他稳固咧,而柳妈也是领了命带着阿晔另辟蹊径走了条小道。不知怎的拐进了深山里,绕的阿晔是云里雾里的,感觉自己一直在兜着圈子。
眼见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不知是害怕多些还是怜悯更盛些,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慌乱,柳妈看着一旁镇定如初的男孩,只剩下一声心底无声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