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香炉在桌上燃着,上头飘出一缕细细的青烟。香炉旁放着一叠纸,还有装满墨汁的砚台。地上放满了书卷,隐约散发出清透的墨香。
一双素手捧着一幅刚画好的字画,轻轻的将字画放在干净的空地上。那画颇有灵性,字也娟秀。未干的水墨在纸面上阴出一片微皱的水渍,随着时间一点点干透,平整。
桌前是一位清秀的美人,及腰黑发柔顺的垂在身后,衬得素色衣裙更加洁白。些许碎发垂到耳边,正提笔写字的人儿抬起左手,将碎发轻轻绾到耳后。
娇嫩的脸庞露出来,面颊上的红晕点缀了如雪的肌肤。黛眉如远山的雾,触碰不得,却柔软的滴在心尖上,甚为清甜。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一双丹凤眼低垂着,眼中清澈如一汪泉水,专注看着桌上的宣纸。小巧但坚挺的鼻子下是一双朱唇。朱唇轻启,口中默默念着背来的诗词,提笔欲书。
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丫鬟玉儿低着头小跑至屋前。行了一礼后,小声说道:“公主,皇上召您入宫。”
“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正要写字的人儿稍作停顿,疑惑问道。
“奴才……奴才稍听到些口风,不知真假,也不敢乱说……”玉儿语气有些迟疑,头垂的更低。
“直说便是,不必有所顾虑。”桌前的人温柔安慰玉儿。
“据说……据说是匈奴进犯,皇上为了平定匈奴的骚动,下旨……下旨将公主……”玉儿顿了顿,抬起眼眸看向清秀的人儿,又接着说道:“将公主许配给匈奴和亲!”
话一出口,桌前的人猛地定住。手中的毛笔垂直掉落在宣纸上,墨水在纸上溅出污渍,显得那么突兀刺眼。
玉儿怕惹怒了公主,急忙跪下,将脑袋磕的“哐哐”响:“公主饶命!奴才只是无心之言,公主饶了奴才一命吧!”
桌前的人儿并未言语,只是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仔细卷好晾干的书画,将之收进匣子后,向门口走去。
“帮我梳妆吧,别让父王等急了。”走到门口时,公主幽幽的说了一句。
玉儿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颊,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昂头向卧房走的公主。末了抬起右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慌忙起身跟上去,一边向公主道谢。
被称作公主的人名为长欢,据母上说,是希望这个唯一的小公主能一世欢愉。母上为了让她快乐,也确实尽力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苦难。可长欢又如何不知,她快乐的背后,永远都有着母上竭力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