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马文昨晚瞎溜达时已经适应了，又牢牢记住了路。

短刀抹过士兵脖颈，马文转身躲过飙射的鲜血，走下楼梯。

咔咔嗤~液压杆解锁，金属门滑开，露出向下的通道。

出门右拐，继续突进。路上没遇到多少阻拦，无论是门还是机器人，除了少数几个不幸的士兵和研究员。

响彻基地的警报说的很清楚，“任何可疑人员”，而他就是最可疑的那个。

这时候马文可不会手软，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不止他在动手，整个鸦岩基地现在乱做一团，人类士兵和机器人打得不可开交。

由于机器人突然发难，士兵们措手不及。根据莫杜斯的反馈，目前机器人占优，看来确实不用担心身后了。

……

在响彻整个基地的枪声、爆炸声和警报声中，马文站在四层的一扇大门前。

和其他门不一样，这扇门更大，第四层也和上三层不太一样，层高更高，但总面积更小。

门旁的铭牌上刻着“总统办公室”。

手指敲敲2米多高的滑动门，侧耳倾听，当当当……

应该能斩开。

抽出古斯纹，符文亮起，越来越亮。

铮，铮~~

两道刀光交错闪过，马文一脚踹在铁门上。

哐！铛啷啷……

弯腰钻进“总统办公室”，他被旁边站着的人形物体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是一台突袭者机器人。

机器人扬起右臂的黑色直刀，“嗨，马文，加油！”

马文一头黑线……

突袭者咣当一声趴倒，匍匐着爬出房门，看样子是去参战了。

连蹲着走都不会，这敏捷着实低了点。

马文摇摇头，环视“总统办公室”。

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没有会客沙发，没有圆形地毯，没有办公桌，只有排列整齐的大型机柜和密密麻麻、闪烁不定的指示灯，机柜后是螺旋上升的楼梯。

这位电脑总统的办公室真是别具一格。

踩着金属楼梯爬到尽头，一台巨大的电脑靠立在前方，数根粗大的管线从它后面伸展开，通向各个角落。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张戴着圆眼镜的老白男的脸，这张脸咋那么眼熟呢？注①

此时屏幕上的老白男正愤怒的咆哮，声音从电脑下的扩音器传出：“你是谁？你做了什么？见鬼……”

马文刚要说话，周围忽然安静了。

无论是外界的枪炮声，哇啦哇啦响的警报，还是硬盘转动的滋滋响，亦或是电脑扬声器，全都没了声音……

屏幕上那个老白男的愤怒咆哮的脸也被定格，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啪嗒，啪嗒，啪嗒……

有人正顺着楼梯上来。

马文扭头看去，那里露出一个寸头，头上还有几块癞痢疤痕，接着是一张有点脏，但笑得很欠揍的脸。

刚特·欧迪姆

“嗨，马文，好久不见！”

他还穿着藏蓝色的长外套，外套很破旧，打着几块补丁，像个真正的废土行商。不过，他没背双肩包，而是挎着两个单肩包，就像马文第一次和他相遇时一样。

马文不想和这个超纲的魔鬼有过多瓜葛，赶紧完成任务把他打发走才是正途。

马文摆头示意看那台巨大的终端机，“我来完成你的委托，这就是目标吧？”

刚特·欧迪姆走到马文身边，“没错，就是他。”

他有点不确定的问：“你真能搞定？”

“试试呗。”马文说着走向电脑，“你先解开他。”

“没问题。”

啪，刚特·欧迪姆打了个响指。

“……见鬼的哪个混蛋？你……”伊登总统继续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惊恐，然后他更惊恐了，“你怎么在这？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戈伊德玛议员……”

马文走到巨大的终端机后，一边观察着那些粗大的管线，一边问：“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你们居然认识？你为什么认识他？”伊登总统愈发惊恐，“他是魔鬼……”

“吵死了。”刚特·欧迪姆不耐烦地皱眉。

扬声器立刻安静下来，马文转过来看看电脑屏幕，伊登总统还在惊恐地喊叫，但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刚特·欧迪姆到底有多少技能没人知道，仅马文记得的就有大范围时停，对单个或数个目标的定身术，虚空行走，开辟次空间，等等十几种。

魔鬼点点头，对安静的环境很满意。“当然是按契约来啊。他许愿要当总统并愿意为之付出任何东西，我听到了，我出现在他面前，我们签订了公平公正的契约。我帮他当选总统，代价是他死后的灵魂归我。当然，我不能出手弄死他。”

马文可不会相信什么公平公正，但现在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他问道：“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他在就职演说后不小心摔了一跤……”

“沃特？”马文都惊了，“就职演说后？一个小时有没有？”

魔鬼据理力争，“当然有！至少半天呢……”

“行吧。”马文耸耸肩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英克雷里没好人。

他继续观察电脑后的管线，但实在分不清哪根是电源，只能随便选了根管线。

“计算机这种东西其实很好对付。”

“拔电源就是……”他双手用力，拽掉手腕粗的管线，“最好的办法。”

魔鬼走到电脑旁，摊手说：“好像不管用啊。”

巨大终端机里还有嗡嗡嗡的响动，那根线并不是电源。

“无所谓。”马文说着又拽掉一根，“总有一根是电源。”

费力拔掉第三根线时，啪，滋啦……

电脑断电，彻底安静了。

马文拍掉手上的灰尘，扭头说：“试试看。”

刚特·欧迪姆抬起左手，似乎在感应什么。

“哎！真的死了。”

他探手一抓一拽，一个黑红色的人形虚影从电脑中飘了出来。

马文伸着脖子看：“这就是灵魂？”

“是啊。”刚特·欧迪姆对着人形虚影又戳又掐，“啧啧啧，质量相当不错呢。”

“灵魂都是这种颜色？”马文好奇地问，“质量？还要质检么？”

黑红色的灵魂表情惊恐，头都变形了。

“哈哈哈……”刚特·欧迪姆大笑着说，“想不到你也会开玩笑。不都是这个颜色……”

魔鬼戳着灵魂的腰子说，“是罪孽，我看看……傲慢、嫉妒、贪婪、色欲，他一个人就占了一多半。至少十万人因为他的无辜死亡，难怪红成这样。”

马文更好奇了，“你还管这些？”

“我们魔鬼……咳咳，我们可不是邪恶阵营，是中立。”

马文没往下问，他这次知道的消息已经够多了，再问容易出事。

“那我的委托算完成了吧？”

魔鬼把黑红色的灵魂揉吧揉吧团成球，塞进背包，“当然，合作愉快。”

他拍拍手，“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