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放的？”他转头问旁边的同事张伟。

张伟正专心地在Excel表格中填入一串看似毫无逻辑的字符，没有抬头，语气却像是提前录好的：“你需要的东西，都会出现的。”

江离一愣，没再继续追问。他低头看了看那张纸片，越看越觉得它像某种密码，但又无法解读。他随手将它塞进口袋，转而去处理堆积的工作邮件。

一天的时间在机械的节奏中结束，江离走出公司大楼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在街边摊买了份煎饼果子，随意地啃了几口，准备回家。

街道上的人流似乎比早上更加沉默。江离走到小区门口，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灯光，却突然感觉背后有一丝异样的凉意。他回头，看到对面的玻璃橱窗反射出他的身影。

那影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动作和他一模一样，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他试探性地挥了挥手，镜中的影子也跟着动了，但稍微慢了半拍。

江离走近一步，抬手摸了摸下巴。影子里的人也抬起手，但那只手的动作迟疑了半秒，然后迅速补上。江离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又发呆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江离猛然回头，是李岩，还是那个熟悉的早餐袋，还是那根豆浆吸管。

“还站在这儿干嘛，回家啊。”李岩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离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小区，没有再去看那橱窗的倒影。

江离推开家门，灯自动亮起，他把信封放在茶几上，准备洗个澡。他站在浴室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突然想起白天收到的那张纸片。

“镜子……”他喃喃了一句，眼前的镜面忽然轻微晃动了一下。

他盯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却没动，像是迟疑了一瞬才跟上他的动作。

一种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江离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他抬起手，镜中倒影终于同步了动作，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眼花。

洗完澡后，江离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频道里播放的是一档陌生的访谈节目，屏幕上的主持人穿着一身鲜红的衣服，笑容得体，声音温和：“你能听见我们说话的方式，但你看不见我们的存在。这是规则。”

江离愣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差点掉到地上。等他回过神再看向屏幕时，主持人已经消失了，屏幕上切换成了正常的电视剧。

他关掉电视，闭上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或许是最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