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失态，从他打伤李伟，到被捕，到被押解至警局，都没有出现过。

忽然，审讯室的大门被轻轻推开，只是这般轻微的动静，在陈寻尘的心里却掀起不小的波澜。

受到了惊吓一般。

他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人，一身暗红色的警服上点缀着几只徽章，上面的图案他看不清楚，不过能猜测出必然也是【门】之类的画像。

对方戴着同样是暗红色的帽子，帽子前沿投下一块阴影在脸上，那般臃肿的脸庞，刻着深深的皱痕。不过对方的身材并不肥胖，走起路来也刚劲有力。

陈寻尘看着他走进审讯室，在对面的桌子后方坐下来，顺手将其帽子搁置在桌面上，整张面容清清楚楚地摆在空气里。

“陈寻尘？”

那人出声问道，不过语气十分平稳，没有任何紧逼的意味，像是在和一位久违的朋友聊天。

“你是...莫风警官？”

“哦？你认识我？”莫风纳罕。

“不，不认识，只是刚刚在过道里看过你的画像，所以......”

“你倒是聪明，免去我自我介绍的功夫，替我省了不少时间。”

“不敢当。”陈寻尘谦虚着回应。

“题外话我们就少说一点，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特别是...你打人的理由。”

莫风着重强调他需要知道陈寻尘这么做的理由，眼睛也慢慢眯起来，让他本就小的眼睛更加看不清瞳孔。

“不，警官，我觉得重点并非是我打人的理由。”陈寻尘纠正道。

“哦？那是什么？”

“重点是我打人了，而且我承认我的罪行，不过我需要强调一点，我是个好人，而非是个罪犯。”

“你的意思是，”莫风饶有趣味地问，“你之所以打人，是在做一件善事，对吗？”

“正是这个意思。”

“你和李伟有仇？”莫风继续问道。

“不，我们没仇。恰恰相反的是，我和李伟的关系很好。”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和王伟的关系更好，以至于你在两人的矛盾中，你偏袒的是王伟。”

“不，我觉得我和他们的关系一样好。”

“一样好，那为什么你打的是另外一个人，而选择维护这个人。”

据莫风了解，陈寻尘之所以打人，是因为王伟和李伟的林场靠在一起，彼此间没有清晰的界限。最终导致矛盾爆发，才会发生此次打人事件。不过莫风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矛盾。

据说是林场面积分配不均匀，真是十分罕见的理由。

“是这样的，莫警官。如果李警官他再晚一些踢开我房门的话，我想我一定能够把我的自首信写完，那时候你也会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一目了然，甚至不会将我抓到这里来。”

“你的意思是，你的行为并不构成犯罪，不应该受到如此对待。甚至从某种角度而言，我们出警反而有些多余，甚至破坏了原本的...和谐？”莫风尝试理解陈寻尘的意思。

“要不怎么说你是李警官的领导呢，对事情看得十分透彻，完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陈寻尘赞叹着。

“你知道我是李警官的领导？”

“当然，你的画像在他的上面。”陈寻尘如实回应。

莫风听到这里，那张讳莫如深的脸上竟然绽放起笑容来。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情，陈寻尘！”他申明道，“你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是因为你犯了错误，而不是我们认为你犯了错误，这二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我知道啊！”陈寻尘立即叫道，“莫警官，我都说了，我是准备自首的，所有的乡亲们都能为我作证，你好像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好，纵然事实如此，那我问问你，你为何要自首呢；或者说，你准备承认哪些罪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