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得不错的话,玄清在宁芳监视之下吧,聂荣祥真若拜见,宁芳不会不知。”徐素想了想,说道。
“谁说不会,会,非常会!”林枫道:“师兄好像弄错了一个问题,不止师兄,所有人都搞错了。宁芳请来玄清大师是为投其所好,毋庸置疑。但玄清大师是个人,是释门宗主,精通佛理,有大智慧。他又不是提线木偶,任人东西。”
“宁芳心中所想,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岂能瞒得过他?佛家慈悲,他又岂会因宁芳一面而有悖仁德,枉顾郑州百姓。”
两人明白过来,一拍大腿,惊道:“师弟的意思是,玄清大师纵然接见聂荣祥,也必瞒着宁芳。”
林枫一笑,肯定道:“自然,如果激进些,说不得会参与这桩红尘俗世。”
事情如果按照林枫所言,那就真的有趣了。宁芳费尽心力,终落得作茧自缚,委实大快人心。
欢欣并未持续许久,两人都是人精,一下想通其中关节,担忧道:“师弟所言有,应是如此,但你有没有想过,聂荣祥秉承正直,铁笔直判,更深奉君旨,尽职尽忠,会因一己之私求见玄清?他若不去,师弟这一番算计岂非捕风捉影。”
林枫早有所料,答道:“师兄多虑,他一定会去。”
两人疑惑:“何故?”
“他掩行匿迹大费周折,无非为了亲自探查,据实为证。那法华寺便无可避免,原因有三,其一,法华寺为诸多州府边界,太守应接不暇,难以掌控。因此寺内僧侣透露消息少有私情,大为可信。其二,法华寺主持方丈空明,乃原鸿胪寺署,为人刚正不阿,昔年上奏直谏,因言语有损受惩,罢官出家。宁芳再有手段,断不可能让他屈膝。”
“其三,以上两点玄清大师不会不知,选定法华寺落座闭禅,其意简洁明了,正是想假空明方丈之手瞒天过海。于公于私,法华寺都是必经之地。诸多因素,陛下派来的若不是个傻子,不可能不去!”
徐素萧悔闻言沉默,脑中翻转消化这番话。不得不说,他们并非想到这许多,想通后大为惊叹,无怪乎师弟惹下这泼天祸端,先生安之若素,未曾想师弟竟有诸葛之谋,甚善!
一向少言寡语的萧悔禁不住,夸奖了几句。他今日才发觉,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师弟,潜藏的如此之深。
林枫自是不敢应接,赶忙谦虚几句,把胖子叫上马车。
午时一过,徐素带着下人莅临谢府,没有惊动任何人。以胖子师兄的身份拜见谢维后,带着几袋豆芽离去。
没想到的是,徐素前脚离开,萧悔随后便至。仍旧是拜访,但他要雷厉风行的多,表明来学培育豆芽的法子。理由和徐素一样充分,为了家中长辈。
林枫无奈,只得手把手教学。傍晚离去,萧悔一句感谢都没有,只是道:“我族中长辈甚少,学法子乃是为了二祖父。”
起先林枫不觉有异,没有多说。直到晚间回响起来才幡然惊悟,萧悔的二祖父正是那位当朝大夫,萧千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