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不是好人,从来不是。一个不是好人的人,最大的特征就是不喜欢管闲事,尤其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事。
所以说,他压根不想管林贤的闲事,打从心底里不想。无论宁百川还是莫子期,都说不是易与之辈,他无权无势,哪家都惹不起。
可有些事不是不想管就能不管的,他和林贤并无关系,原本的林枫与他可是实实在在的亲兄弟,同根共生,断了骨头连着筋。五十两银子外加几个巴掌,便买来这具身体以供栖息,那未免把他看得太轻。
他欠的不是林贤,是林枫,是原原本本的林枫。林枫的责任就是他的责任,林枫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不能让他们平安喜乐,怎对得起这身躯体?
林贤看了林枫许久,怒火尽去,怅然喟叹:“你不一样了,往日你从不如此轻慢,也没有人人传颂的大才。”
林枫干笑道:“人是会变的,好巧不巧,离开后我变了些。”
“是啊,你和以前判若两人,若非面貌无二,我当真认不出你。”两人生活里十几年,林贤对林枫的了解是深入骨子里的。
林枫有点心虚,这天不能聊,难受。
“我来不是跟你扯这个的,宁百川还是莫子期,告诉我,我保证不再烦你。”林枫说道。
林枫叹道:“有区别么,一丘之貉。”
林枫笑道:“当然有,就算是一丘之貉,也要看是什么样的貉。厉害的我当然惹不起,不那么厉害的,我倒可以试试。”
宁莫二人,后者林枫是毫无办法的。京城才子,办完事情拍拍屁股走人,留都留不住。何况人家老爹位高权重,平头百姓最好不要招惹。宁百川就不一样了,既已树敌,也许能讨个说法。
林贤深深看着林枫,宛如初次次看到一样。离家当日,他就隐隐发觉林枫不同寻常,却未想到变成这般模样。怯懦青涩尽去,宛若洗尽铅华。
“变的太多了,你真的是胆小怕事的林枫?”林枫忍不住问道。
“呵呵....”干笑几声,林枫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回答我。”
“我为宁百川做事,与莫子期无甚干系。”
点点头,林枫转身便走。临走前还不忘赏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还以为你咬死不说呢,早知如此直接了当回答岂不省事,还少挨几个巴掌。
这人呐,就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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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贤家出来后,林枫并未回谢家,带柳儿解决温饱,又到药铺上了一贴膏药后,觉得胳膊舒适了许多,才在街道上闲逛。
大街上随处可见谈论昨日诗会的人,无疑,这一盛事受到郑州上下的统一关注。只是谈论者大多是市井小民,妄加揣测,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少有知晓概况者,能说出子丑寅某。
柳儿边走边笑,樱唇乐得和不拢了。
“你在笑什么?”林枫疑惑问道。
“公子没听见?人们都在说昨天的诗会呢!”小丫头兴奋不已。
林枫道:“我又不聋,当然听得到。”
“他们知道公子在诗会上大出风头,肯定惊讶的合不拢嘴。”小丫头神色憧憬,满脸星星,“公子定是文曲下凡呢,把宁才子都比下去,来年夺个状元郎,能光宗耀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