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高义。”玄清大师和众多名宿都是顿首,看向林枫的目光的也产生了细微的转变。
任林贤与宁百川如何构陷,也不及这堂堂正正的血脉胸怀。况且在座均非等闲,是非曲直尚无定论,又怎会听任林贤片面之言。一番言论,真相尘埃落定之前,不过是让人妄加猜测而已。而以在场诸人,又怎会将未定之事表露出来。
宁百川死死攥住拳头,目光阴沉。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得知林枫参与诗会以来,费尽心力的筹谋被轻而易举的冰消瓦解。而在他旁边,宁芳与霍在渊也大为惊异。
后者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出于对儿子的信任,霍青云与林枫先前的商谈他并未阻拦。事实上他不觉得林枫何德何能,有资格与霍家一同直面宁芳。此刻,他对林枫的印象有了不小的改观,这份胸怀,绝不是普通文人如此简单。
至于宁芳,惊讶过后自是丝毫异色不露,眼中不时掠过阴翳。
“名师高徒,陈老先生的弟子,果然神采非凡。”宁芳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大人谬赞。”不卑不亢,林枫笑容依旧,其实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从始至终,宁芳与霍在渊皆一言不发,他这贸然出声,警告意味明显至极。
“阿弥陀佛,林施主胸怀广阔,难得。”玄清大师道:“贫僧有要事询问,劳烦施主,诗会结束还请稍后。”
“不敢,大师有命弟子自当遵从。”林枫立即应声。
玄清大师的话让宁芳为之一凝,佛家与世无争,断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言。玄清大师这是在警告自己啊。这小子何德何能受得佛门宗主青睐,何其可幸!
霍在渊在玄清大师话落后一阵错愕,赶忙笑道:“名师高徒,宁大人所言极是,如此青年才俊,我中郎将府上倒是缺的紧。青云啊,你近日编著的《会堂诗集》尚有缺漏,不若请林贤侄多多协商。”
霍青云大喜,道:“孩儿正有此意。”
几人唱和相随,不着痕迹的把林枫囊括其中,从始至终没人问过让他的意见,只在最后霍在渊看向他的时候,他轻轻点头示意。
事已至此,已由不得林枫做选择。两虎相争,其势不惧生,除了归附霍在渊,他没有任何与宁芳斡旋的资本。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升斗小民人微言轻,卷入了不该有的争端,抱不上大树只能被大风刮走。
此后有不好人做了上佳之作,得玄清大师频频赞赏。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光彩被一个不起眼的少年抢走了。
......
日落时分,诗会在宁芳致辞下谢幕。通场几个时辰,林枫被无数目光包围,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莫子期,恨不得食其肉饮起血,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咚咚咚!”
“施主请进。”
林枫扣响了禅房门,继而推门而入,玄清大师执笔绘丹青,寥寥几笔便临摹出一个和尚。和尚浅笑低吟,与林枫那日所见一般无二。
“大师这是?”林枫问道。
“施主莫慌,你且来看,画中之人你可见过。”玄清大师笑问。
“见过。”林枫道:“弟子不敢有瞒,窃取弟子银钱的正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