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是一道来谢府逼宫的,谢文正更是动手打人,对这二人林枫一丝好感都没有。但他不能否认事实,谢显的确出众,陈老众弟子中与其年龄相仿者,无一人能与其左右尔。
“林兄谬赞,你的《水调歌头》与佛诗在下可自叹不如。”谢显很谦逊,不骄不躁,他越是如此就越棘手。与之相比,那个谢文正倒不足为意了。
“那在下也献丑了。”林枫从谢显身旁走过,后者僵了一瞬,迅速与谢文正交换眼神。他是临安府无人不知神通,来时受了两日大雪,心底早有感觉,这才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作诗。眼前的青年可不应如此之快。
“林兄不再斟酌斟酌?”谢显皱着眉头。
“多些好意,不须了。”林枫头也不抬,自顾自写着。他写字很慢,临摹比划便是如此,一横一竖都不容有失,否则整个字就显得很不协调。尤其他临摹的并非一家,更应注意这点。
他搁下笔,将诗传与两人看。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确是柳宗元的《江雪》。林枫思来想去,还是要胜他一筹才可,所幸将这家喻户晓的名篇搬了出来。
谢显手明显地抖了抖,交于谢文正时他的手也颤了颤,不由得脱口道:“好诗!”。刚说出,谢显瞪他一眼,他立刻一哼,似是发现了什么,“你这字颇有些玄机,不伦不类,古怪的紧。”
“你看出什么了?”林枫付之一笑。
他的字他自己清楚,的确有些不论不类,文娟秀气、粗狂豪迈、转折正中、锋利刀削,怎么说都有理,也都没理。总的来说就是杂,每一个笔画都能瞧见大家手笔,都还带着几分神韵,可惜这些大家不是一人,是很多人。
“你这字....出自大家手笔!”谢显笑道:“不是一位大家,是真的“大家”!”
他一开始也被这字吸引了,很古怪,从未见过这样的字。他从没想过这样写字会别具美感,有粗有细,看起来还如此协调。只可惜字还未成,太过稚嫩,否则必然不俗。
“哈哈,比不得谢兄,谢兄这一手正楷端得工整漂亮,林枫不如。”
“此言差矣,林兄的字才奇思妙想,天马行空,着实令人惊叹。”谢显低下头,有些颓唐,“我认输,林兄文采高绝,我着实不如。”
他的咏雪比之《江雪》高下立判,不须任何争议。
“愿赌服输,你可以在这谢府住下,这谢府之事还请林兄不要插手。还有,”他指着大夫人和胖子,“这两人是我谢家之人,如何处置在我,林兄也不能管!”
在这点上他毫不让步。
林枫没了好颜色,脸色铁青,“我不管可以,拿出你们文人的风骨来,对我的长辈朋友挥着鞭子,敢叫我不管?”
“我谢家之事,由不得你这个外人插手,来人,送林公子回房!”谢显袖袍一挥,脸色难堪。
“谢兄当真如此不通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