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打发了他,以后再不来也便算了。
若是再来,大郎君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心慈手软,轻易饶过他。
杜怀衣先是在王府管家面前遭了白眼,又被王大郎君一番震慑。
现又被一随从瞪了一眼,气的他险些站不稳,抚着心口不停喘着粗气。
由于近日来服用五石散,精神亢奋,睡眠不多,他眼下一片青黑。
今日出门前便多用了些脂粉。
如今面上的脂粉干裂,呈一条一条状,看着着实吓人。
王管家忙比了个手势:“杜郎君,您还是快请回吧。
若是实在不舒服,您可直接去医馆,可别在王府出什么事儿,奴担当不起。”
他嘴上说着担当不起,语气却不以为然。
杜怀衣实在待不下去,气得一甩衣袖,转身离开王府。
他怒气冲冲的回到杜府,便被杜大成手下的侍从请了过去。
杜大成看到他便开口询问:“如何?那姓苏的小女娘可带了回来?”
杜怀衣眼眶通红,面色不忿,很是抱怨了一通今日在王府所遭遇的不公平待遇。
“阿父,王府欺人太甚!连管家侍从都不把儿放在眼里!”
杜大成气得一拍桌子,桌上茶盏被震得弹起:“岂有此理!他王家传承百年的读书世家,行事竟这般骄傲。
莫不是以为氏族出了一位中书令,便可只手遮天!”
杜怀衣细长眼睛眯起,深有同感。
“王家行事着实傲慢无礼!”
就在这时,门外家仆匆匆跑过来通传。
“将军,郎君,青容公主的车驾已到了府门口。”
“快请!”杜大成此时也顾不上王家那边,先招待好青容公主才是要紧事。
杜怀衣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拨开衣襟,不经意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
摇着折扇,露出训练有素的笑容,抬脚往杜府门口走,准备亲自迎接青容公主。
沈青容今日出门闲逛,突然想到那位定了亲的未婚夫。
近日来,这位杜家郎君并未再出现在任何诗会上,也没再给自己写那些酸不拉几的情诗。
她倒有些不习惯。
不知他每日待在府中,到底在忙些什么?
方才便让侍从驾车来到杜府,准备瞧上一瞧。
沈青容拨开侍女想扶她的手,自己从车架上跳下来。
她的身材不似寻常女子一般纤瘦,身量略高,形体结实,肤色也偏深。
沈青容站稳身形,刚一抬头,便被突然出现的一张大白脸吓得一个踉跄。
这杜家郎君怎么比之前更加瘦弱,那细胳膊怕是还没自己的粗,风一吹就要倒下一般。
最吓人的是他那张脸,敷地雪白。
可那粉似乎又没有敷均匀,各处均有斑驳。
尤其是眼下,白粉脱落的地方青黑一片,像是被谁吸干了精气。
明明她前段时间见到这位杜郎君,还觉得他生的不错。
虽说是瘦了一些,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再加上他高调向自己示爱,写的那些诗被许多贵女传颂。
即便沈青容同普通女子不一样,也难免心头有一些自得感。
可今日一见,沈青容居然有些后悔。
当初为何那般草率便与这杜家郎君定了婚事,这不是胡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