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侥幸心理走这条路。
空气里满是冰冷的气息,每吸一口气,都像是有冰碴子刮过喉咙。
刚走到果园中央,豆大的雨点就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瞬间变成倾盆大雨。
雨滴打在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很快就浸湿了她的鞋子和裤脚,双脚很快就冻得麻木。
她手忙脚乱地抱紧行李箱,另一只手赶紧把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紧紧扣在头上。
行李箱的轮子在泥泞的小路上越陷越深。
她不得不费力地将它一次次提起,胳膊酸痛不已。
满心糟糕的情绪在此刻无声地催发,愈发浓烈。
她要尽快离开这里,任由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那天,她狼狈地逃离了乡村。
来到镇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家手机店。
刚一进门,嘈杂的人声瞬间安静了一瞬,几道目光如探照灯般扫向她,打量的意味十足。
她假装镇定,把湿漉漉的头发别到耳后,眼神慌乱地在柜台间游走,“这部手机能取出来看一下吗?”
有生意上门,作为店员的基本素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挑选好手机后,她把自己摔坏的手机掏了出来。
人店员眼睛都瞪直了,估计也是头一次见这种状况。
“帮我把手机卡取出来,放在这个手机上。”
谢知盐身上的现金不足够买一部手机,但是她清楚记得自己的微信里还有一笔钱。
“好。”
手机壳刚取下,一张银行卡掉在柜台上。
谢知盐愣住了,因为她没有把银行卡夹在手机壳里的习惯。
赶集的人很多。
他就在她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低语:“姐姐,你手机能借我看看吗?”
“干什么。”
“查岗行不行。”空闲的手主动地勾她的手指,并小声地撒娇。
谢知盐没有做亏心事,根本不怕他看,“随便看。”
谢知盐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吃完饭就踏上去找钟点的路上。
钟点一个人在家住,她爸妈去看望她外公外婆,她觉得路途遥远就不乐意了。
“什么,你妈怎么这么残忍。”
她穿着草莓熊睡衣趴在床上吃薯片,听见电话里谢知盐道来的事情经过,眼睛都瞪大了。
“你要是跟骆无津谈恋爱根本不亏,别人家巴不得钓上这个金龟婿。”
“我不理解阿姨,真的。”
谢知盐瘫坐在火车座位上,浑身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噬,怎么调整姿势都不舒服。
“我和她想法不一样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你现在坐上火车了吗?”
“嗯。”
车厢里人挤人,空气混浊得让人喘不过气。
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无数只小虫子在她耳边嗡嗡乱撞。
“你几点到,我等会儿去接你。”
她心里有了猜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着那头的钟点说:“大概四点就到了。”
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浸湿后还没干透。
黏在皮肤上,又冷又腻。
她打了个寒颤:“钟点,我好像有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