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人来说，雾气环绕的长清山难辨方向，时常迷路，但对于在此地生活十六年的方寒月来说，至少在她小院方圆数里之内，她闭眼都能摸透。

而她非常清楚周公子和铁衣老人离去时会走哪条小路，顺路而上，便借灌木隐藏跟随在了二者身后。

游蛇步，前世鹰爪门的轻功步法，动如游蛇，灵巧而无声息，要说鹰爪功，她这一世还需重新淬炼手爪，需要从头开始，可这游蛇步却不需要，方寒月本就悟性不凡，两世习练此步法，早已登峰造极。

再加上对路径的熟悉，尾随身后，入流的铁衣老人竟毫无所觉。

此时铁衣老人在前，周公子在后，行至前方的铁衣老人一路上还在赞叹：“嗯，此山地气充盈，且四季温暖如春，不知孕育多少稀世药材。”

“鬼手居士在此处隐居日久，肯定知道一些隐藏药材的地方，就是不知是否告诉了他那孙女方寒月。”

铁衣老人如此念叨，周公子擦了擦因赶路流下的汗珠，有些愤恨道：“铁衣前辈，既然您有此疑惑，刚才为何不抓住方寒月，逼问其珍稀药材所在？”

铁衣老人看了周公子，眼中隐含不屑：“周公子，老夫没记错的话，三十年前，你的父亲是被鬼手居士救回一条性命的吧。”

“这个……嘿嘿，那是鬼手居士的恩情，和方寒月没有关系啊。”

周公子被铁衣老人看得浑身发毛，开始了诡辩。

铁衣老人也不理会其诡辩，只是说道：“鬼手居士不简单，他绝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医士，很可能是开辟经脉，修出内力的二流武者。”

“我和你父亲所想要的，远不止是所谓的奇珍药材，更多是其可能留给方寒月的内功心法，这必须要徐徐图之，万一方寒月烧掉内功心法，我们便一无所有了。”

“哦哦，原来如此。”

周公子连忙点头，眼中闪过精芒。

习武讲究内外兼修，奈何真正的内功难求，而外功锻炼到极致，也就是蕴生内劲的三流武者。

唯有习得真正的内功心法，方能内视人体八脉，用搬运体内之气形成内力，如此，便是所谓二流武者。

偌大的周府也没有能修成内力的内功心法，所以听得铁衣老人讲述，周公子心潮起伏，不只是他，连藏在暗处的方寒月都感到意外。

“爷爷，你果然不简单，居然还藏有内功心法？可是不对啊，我从未见过爷爷练功，更没见过什么家里有什么内功心法，难道是……”

方寒月回忆起爷爷临终前的遗言，眼中闪过一抹悲怆。

但很快，这一抹悲怆消逝，她看向前方毫无所觉的铁衣老人与周公子，缓缓摸出一个香囊。

“爷爷，您传授我的毒功，如今终于要用上了。”

鬼手居士是个奇人，不仅擅长医术，还擅长种植药物，为人也颇具智慧，方寒月习练前世鹰爪功时，鬼手居士虽有好奇，却未曾多问，只是对其指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