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倒悬迷楼(2 / 2)鬼画影首页

阿樵的柴刀擦着霍三郎耳际钉入砖墙,刀柄缠着的优昙花瓣簌簌飘落:"装神弄鬼的东西,滚出来说话!"

"啧啧,陆家的狗还是这么躁。"霍三郎掀开兜帽,蜈蚣纹在溃烂的右脸上蠕动,"小丫头,你当真以为林阿阮是什么善人?万历二十三年惊蛰夜,她在溟沧楼顶剜鳞时......"

小鱼突然甩出三枚银针,针尾缠着的鲛绡割裂霍三郎的袖口:"我娘亲如何轮不到你这腌臜货评判!"

"哈!"霍三郎用杖头拨开银针,腐臭的毒雾从杖底渗出,"那你可知为何每个换命者生辰都是九月初九?为何困龙阵偏偏要用至亲手足?"他枯指突然指向密室西墙。

墙面三百盏幽冥灯次第亮起,每盏灯芯都嵌着片冰玉残片。阿樵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残片正拼出林阿阮抱着婴孩的画面,襁褓里赫然裹着两枚双鱼佩。

"住口!"阿樵暴起劈向灯阵,刀风却搅动更多毒雾。霍三郎趁机拽住小鱼胳膊,蜈蚣纹顺着杖身爬上她手腕:"你娘亲当年亲手将双生子......"

密室里突然炸开青光。小鱼颈后金印灼如烙铁,护心鳞残片从怀中飞出,将霍三郎震退三步。阿樵趁机扯着她撞向东南角的青铜鼎,鼎身刻着的《描骨谣》突然淌血:

"三月三,骨作簪,至亲血脉换新颜......"

"砸了这邪物!"阿樵举起柴刀,却被小鱼按住手腕。

"等等!"她指尖抚过鼎耳处的莲花纹,"这是娘亲改过的困龙阵,鼎眼里有东西......"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阿樵的呼吸带着铁锈味:"你信这鬼画符?"

"我信她剜鳞时流的血。"小鱼突然抠开莲花纹暗格,拽出卷用鲛绡包裹的手札。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半块玉佩,正是童尸心口缺失的那枚。

霍三郎的狂笑在毒雾中炸响:"林阿阮到死都攥着这破烂,可惜啊......"他猛地敲击人骨杖,密室穹顶突然降下十二具冰棺,"真正的阵眼在这儿呢!"

阿樵突然闷哼跪地,阵纹青光暴涨。小鱼瞥见他后背浮现完整的星宿图,厉声喝道:"坎位潮退!快割断银丝!"

"晚了......"霍三郎的蜈蚣纹爬满整张脸,"苏姑姑的伞骨,可不止能杀人......"

冰棺接二连三炸裂,青铜伞骨如毒蛇出洞。阿樵反手将小鱼推进鼎室,用脊背抵住轰然闭合的石门。隔着门缝,他的声音混着金属撞击声传来:"看鼎底......申时......"

小鱼踉跄着扑到青铜鼎前,鼎内积着层黏稠黑血。护心鳞残片突然吸附在鼎耳,三百道血线从鼎身纹路汇向中央——浮出的竟是半幅香尸衣,内衬绣着林阿阮的绝笔:

"吾女亲启,往生石阶藏于......"

门外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小鱼猛地转头,看见石门缝隙渗进暗红血渍。霍三郎的狂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苏锦娘飘渺的哼唱:

"乖囡囡,这出戏......才唱到第三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