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3章 陈小弟(2 / 2)青春甜的要命首页

晓月一听却说:“你的车钥匙?那车是你的吗?那不是我陪嫁过来的吗?你爸妈当初答应的事,算是陪嫁的,那就是我家的。”

志平本来瞧不起陈家,现在听小月这么一说,一定是陈叔或者吕婶在晓月面前如此这般的说过了,这可是志平最心爱的车子呀。他想到这车子不知道以后会被陈家怎么无耻的霸占去回去,便朝着亲爱的本田摩托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自己又把车钥匙插在门缝里折弯了。志平狠狠地把折弯的车钥匙砸在地上。

晓月花容失色地瞪着眼看,她从没见过

志平如此失态的模样,生气地说:“你想干什么,不过了吗?大正月里砸我家车砸我家钥匙的。”

就这两个“我家”彻底激怒了志平,他鄙视地说什么是你家,不稀罕你这个家,更不稀罕你这个笨蛋,没文化!

然后又从抽屉里掏出的结婚证扔在地上,又踢了两脚,拔门扬长而去。

夜晚十点多了,志平在通往镇上的柏油路上慢慢地走着。漆黑的夜晚没有一丝风,远远能看到镇上那边的黑夜上空,升起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疏忽又灭了。那种烟花易冷的悲凉,正是志平此刻对婚姻的真切体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太冷了。志平也不那么气急败坏了。他觉得原生家庭的错,不该晓月一个人来承担,以后可以慢慢来的。便慢慢走回宿舍,他见屋里屋外空空荡荡,地上是一把弯了的车钥匙和踩了脚印的结婚证,晓月人却不见了,就朝里面扫了一眼,还是没有。他便心慌的喊了一声“晓月。”

这时里间的一个角落里走出了晓月,眼睛早已肿了,眼泪汪汪的像个孩子。志平一下子抱住晓月,说:“都怪我,都怪我。”

晓月便呜呜的哭了起来,好久她才气噎地说:“你不晓得,刚才我想了很久,又不能回家,哪里都去不了啊,我想去楼顶跳下去算了,但又害怕,天太黑了,我怕啊!”

呜呜的,晓月又哭了起来,志平紧张的抱着晓月在心里想,何必因为陈家的错责怪晓月呢?

等晓月安静下来,志平又说到小弟,他说男孩犯的错又不算什么,只要不自甘堕落,不管犯什么错都不可怕。

“你净不说好话,有你这么做二姐夫的吗?”晓月抢白道。志平却坚持着:“我是实话实说啊,再说我只不过是二姐夫,又不是亲哥哥,就是他亲爹亲妈,也不能对他终身负责啊。还有你问过你弟了吗?小弟现在听不下去别人一丁点的劝。”

晓月想了想,说:“是的哦,小弟现在听不进任何话,不管谁劝都没用。”

志平此时倒沉默下来,他猜想小弟并不仅仅是学习上遇到了问题,也对这个原生家庭反抗了吧?他不想说,但他觉得出来了。晓月未必能懂,也只有埋在心底,独自消化了。

正月十五过后,这个春节就算彻底过完了,志平参加了财务部的工作会议,他只静静的听,不说一句话,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他只愿躲在偏僻的瓦厂安心看书,那些过往的事只是放在自己的心里揉碎一万遍,而眼前的财务人事变动,他都一笑而过。

直到严部长说今年瓦厂派一个姓王的中年人过来做统计,志平要编制财务报表了。

这边对财务人事的认定,只默默接受不发表看法,好在严部长葛大姐都了解他,也从不多问。志平觉得这种不被打扰的生活状态也很好,他都觉得如果结婚就是两个人领个证住在一起,免去这许多世俗的讲究,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如撒哈拉沙漠里的荷西和三毛,也如同五六十年代的父辈,他们当初就是个两个人的被子合在一起,简简单单就过日子了。

想到那天晚上的吵架,志平就更加无限的向往那个简单到无从选择的生活。他经历了婚姻的繁杂,春节的俗务,现在很享受这份安宁平静的日子。

志平回瓦厂的时候,他跟李厂长说了财务会议上关于瓦厂的人事变动。李厂长沉默很久,才说:张会计,你终于结婚了,我对你这么长时间的帮助终于有了结果,这让我很满意,也达到了我要帮你的愿望。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李厂长叹了口气:“只是还是被他们怀疑了,他们认为我们的关系太密切,简直像是父子兵,这对于瓦厂的财务是有隐患的。所以他们要放一个姓王的来’掺沙子’。”

志平惊讶极了,又觉得李厂长说的确实如此。李建国从四年前的改制落选董事会后,就知道环湖不再是他的舞台了。

过了会,他又说到老王,说是他们村里的人,原来在市里的国有企业上班,跑业务,做采购。后来环湖扩大规模,他就过来做采购,但也是因为一车钢材出了问题,被停职很久,现在终于被派到这里了。

他矮矮胖胖,一副无公害的模样,但一肚子小点子,这人以后来了,他们说话就要多注意了,可不能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还有你那个丈人一家,也是他重点关注的。谁都知道啊,女婿是会计,丈人不沾光吗?

李厂长这句感叹像有些悲愤,志平有没有对陈运河特殊照顾,他太清楚了。如同他有没有跟张会计动瓦厂的财务,他也问心无愧,但还是被怀疑。

最后他叹息地说,我现在是老了,如果再年轻20岁,我就肯定单飞。那一刻,志平仿佛被一束光刺的睁不开眼,他想到晓月的家庭,想到李厂长的处境和感叹。

想到杨君最后一次来说过的话,想到晓峰云姐的粮站,想到瓦厂的大客户就是粮食局,于是从心里有了一个庞大的理想规划,仿佛春天巨大的冰凌,在一点点解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