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平点点头,夸奖晓月看的仔细哦。
于是两人开开心心的站在地标建筑,用手机拍照留影。晓月的笑像是有股跨越万水千山的力量,从瘦小的身体里蹦到脸上,笑得灿烂,笑得让志平忘情。
坐火车的人不多,两人走到二楼候车厅时,偌大的候车厅里有几排蓝色塑料椅子。大厅没有暖气,但志平一点不觉得冷。
晓月像是头小绵羊,一直跟着制品帮着拎行李。
志平不记得来过多少次巢州火车站,来来回回坐过多少趟列车了。南下宁波温州,北上的合肥,徐州,北京,一开始是工作出差,后来就是生病,四处求诊。但每一次都是他一个人慢慢的消磨这漫长的候车时间和孤寂的旅程,唯有这一次有年轻可爱的晓月相伴。他瞬间觉得自己是大王,是出征战场的将军,他即将拥有这趟火车途经的山山水水呢?
杭州被誉为人间天堂,不需要你去那个城市,单单从电话本,电脑上就能浏览到这座山水城市的无限风光。
单单西湖两岸就有无数个从古到今的人文名胜,岳庙灵隐自不必说,孤山的梅妻鹤子更是让人动心。或者只看《水浒传》里的人物便有武松终老的地方,还有浪里白条张顺站在佣金门外拿着鱼叉奋力投掷的身姿,这些都让志平心动不已。
至于吴昌硕的画馆,蔡元培的故居更是触手可及的实物,而鲁迅和郁达夫喝酒泛舟的游艇,这又是啥让人怀想不已的。
傍晚火车停在杭州火车站,一下车就是西湖大道。志平非常兴奋,马不停蹄的一路往前,街两边仿古的明清建筑,也让志平用手机狠拍了几张照片。
每一张照片,晓月都面带笑容,随手扶着栏杆或者故作轻松摆拍,是按捺不住的欣喜。
终于见到西湖了,波光粼粼的一汪清凉的湖水,湖面干净的找不到一片黄叶,岸上人来人往,志平根本不知道这是哪条路,也分不清方向,只想着西湖应该是圆的,那方向都不是正南或正北吧?
于是两人只顺着人流慢慢往前逛,像是无所事事的游客,而他们本来就没事的,东逛逛西逛逛像是赶集的乡下人。
一会志平看到柳浪闻莺,志平便兴奋地哇道:“这里是柳浪闻莺哎”。一会走过断桥,又大叫:断桥,可惜没有残雪哦!”
志平在不停地哇哦,晓月并不懂。她只感受到志平的快乐,她便开心。直到天色傍晚志平感到实在太累了,两人才找宾馆去。
来杭州前,他们已经准备好去杭州绍兴玩两天,最后一天去大妹家住一个晚上。
两人发觉景区的宾馆贵的不划算,便往黄龙体育广场边找了家庭旅馆。
服务员把他们的身份证登记后看都没看结婚证,就直接上楼给他们开房去了。
晓月很累,往床上一躺,连喊哎呦。志平也歪在沙发上,只用遥控器调电视。他发觉一关上门就感觉这里跟以前自己一个人在外跑业务一样。巢州如此,合肥如此,九江如此,武汉也如此。
晓月躺了好久才感觉饿了,志平想自己还没打针,便说还得等半个小时。
晓月便说,那天听说是高血糖症,需要注射胰岛素,今天打给她看看呗。
志平拿起诺和笔,调好剂量,撸起袖子扎一下,一下就结束了。晓月看着志平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心疼的皱眉头问道:“不疼吗?”
“不疼,这针非常细,几乎无痛感。”
“不好吃药嘛?”
志平又说了胰岛素不能口服,只能注射的原理。志平淡云淡风轻的神态,说不过是自己分泌的和外部注射的区别,对身体丝毫不影响。
晓月说:“我那天听完后就觉得你说的都对,打针又不影响身体其他方面,我能接受。”
晓月抬起头来,眼神是一种淡定和坚毅。志平轻轻地将晓月的头捧起来,低头慢慢的吻起她来,志平完全没想到身体柔弱的晓月却有这般坚定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放开对方的舌头。晓月轻轻地摸了摸志平的头说:“你放心,我以后就照顾你一辈子!”
等到两人下来吃晚饭时,看到冬天夜晚的西湖,依然游人如织,岸边五颜六色的彩灯在飞舞追逐着,一切都是跟白天不一样的五彩斑斓。
杭州的冬天,一点也不觉得冷,两人饭后又匆匆的荡过一条马路,又一条马路。志平特别来劲,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毫不掩饰的坦荡的灵魂,他和晓月两人休戚与共。
两人怕走的太远,不认识回宾馆的路,于是掉头往黄龙体育馆的标志建筑走去,后面果然就是那家宾馆的曙光小区了。
第二天,两人醒来时,外面静悄悄的,志平侧耳听到楼下老板娘用杭州话在抑扬顿挫地说着什么,房间窗帘拉的严实,密不透光,电视无声地播放了一整夜的电视购物广告。
志平滚到晓月身边,扒在她耳边问累不累?晓月睡眼惺忪,笑着说那还用问吗?志平便会心一笑。
志平又静静的躺在床上,回忆着昨晚回来时两个年轻火热的身体,逛了半天西湖还要疯狂了一把才消停。
只是志平觉得自己在晓月身上像是个挖宝藏的孩子,挖呀挖。晓月积极配合,他自己倒是很快被送上云霄爆炸了,晓月却像是火箭助推器,永远上不了天的落寞。
志平刚刚趴在晓月身边是想问她“舒服吗”,但又改口问她“累不累”了。
志平想到晓月,其实她从没有在乎自己的感受,犹如他们在西湖边上玩时。志平兴奋至极,东张西望,贪婪地看着每一个景点,但晓月只默默的跟着他走,看志平神情激动而动作变形,语言夸张的模样,心里也不觉得奇怪。
晓月认为那是志平的快乐,她虽然不懂,但志平快乐,她便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