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暖阳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码头上,脚夫们露着古铜色的臂膀,吆喝着号子,忙碌的穿梭于船只与货堆之间。
“小姐,你慢点,慢点。”
“慢不了一点,翠竹,四年了,我们终于回来啦。”
俞昭儿提起裙摆从甲板上跳下来,她脚步轻快,一身鹅黄色长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那不是俞大小姐么?她怎么回来了。”
“下月初九俞长安就要和宋家小姐拜堂成亲了,她这个时候回来,能为什么?”
“不就是来搞破坏的么,一心想爬哥哥的床,真是不知廉耻。”
俞昭儿眉头一拧,撩起袖子,朝边上议论的人群瞪了一眼。
“来,都大点声,到我面前来说。”
四年前,她因给兄长绣了一只香囊,闹的满城皆知,被母亲连夜送去云清山那个鬼地方清修。
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允许她喜欢哥哥。
她是俞府捡回来的,又没有血缘关系,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她不在乎什么名分。
后来,她明白了,这种事情不是她妥协就可以的。
哥哥的未婚妻是宋家独女,宋家门风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别说是妾室,就连个通房也都不允许存在。
她这四年,已经想通了,她是个孤儿,没有任何身份背景,更没有家族势力可以帮助哥哥。
哥哥娶宋家小姐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所以,她不会再痴心妄想。
如今更不允许旁人再胡乱嚼舌根,诋毁她与兄长的声誉。
“小姐小心。”
翠竹的惊声突然响起,俞昭儿还未回神,肩头却被猛烈撞击,她整个人失控的往前摔了下去。
顾不得手掌传来的疼痛,她连忙爬起来朝前方逃跑的背影追了上去。
“小贼你站住别跑,站住。”
可码头的人多,又正是卸货的时候,人影交叠,她没跑多远就已经找不到那个小偷的身影。
“该死的小贼,被本小姐抓到,定卸了你的狗腿。”
翠竹身上背着包袱,跑的更慢,好不容易追上小姐,连忙气喘吁吁道:“小姐,别追了,追不上了。”
“呀,小姐,你手受伤了。”
俞昭儿气的咬牙,看着手掌溢出的血迹摇摇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荷包里可都是我三年来辛苦攒下来的银子,现在没了,该拿什么去给祖母买寿礼啊。”
翠竹安慰:“小姐,老夫人那么疼你,不会在意寿礼的。”
“这钱袋可是你的?”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俞昭儿抬眸。
男子一袭墨色长衫,眉眼浓烈,剑眉入鬓,一头乌发用羊脂玉冠高高束起,几缕碎发垂落额前。
他的嘴角微微向下,面上看着十分疏离,而他手中拎着的正是自己被抢走的钱袋子。
“何公子?”
俞昭儿眸中欣喜,想不到一回来就碰到了兄长的同窗好友,还为她追回了钱袋。
男子上下打量她:“你认识我。”
“何公子,我是俞长安的妹妹呀,以前你不是经常来俞府找我兄长寻乐吗?”
何奕年扬起一抹淡笑,疏离感也瞬间消失,他将钱袋子递了过来。
“几年不见,成大姑娘了。”
俞昭儿接过钱袋子,拢了下耳边的碎发,露出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