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向东再次道谢,“桑同志是来送人还是出去公干,怎么会在这呢?”
桑云叹气,“说起来也不怕几位笑话,我是来找我堂妹的,她认识了个盲流。
家里不同意二人谈对象,谁知她一声不吭就跟人跑了。
我大伯大娘都没了,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他们在天之灵……”
两句话,解了他的疑惑,给桑枝泼了脏水,也给自己塑造了好形象。
反正桑枝也被拐走了,死无对证。
冯向东附和着点头,那是挺头疼,不过他得送江砚去医院,就不帮她去找人了。
临走前互留了地址,说是一两天会登门拜谢。
分别在即,她不舍的看向眼头微偏,眸色微敛,眉心蹙起的江团长。
也罢,有救命在这层关系在,日后少不了打交道。
不急于一时。
双方分开,冯向东送人去医院时,突然凑近了他。
“头儿,你嘴咋这么红?”
江砚刚张嘴,舌尖痛感袭来,冷脸吐出个滚。
………
正值傍晚下班点,市木材总公司家属院热闹起来。
第二木材厂作为省物资厅直属专业流通企业。
负担着平城以及全省工农业生产和城乡人民生活用木材的组织供应任务。
效益好,职工待遇就好些。
厂里还有自己的供应站,今天刚发工资,不少人早早排队买肉来改善生活。
苏霞刚开门,对门刘美丽拿着张纸,慌张问道,“苏霞,你见桑枝了吗?”
苏霞跟原主她妈是手帕交,早看不惯鸠占鹊巢的这一家,对他们也没好脸色。
但问的是桑枝,急忙询问怎么了。
刘美丽把信给她,见邻居们好奇的打量,大声哭诉。
“虽说我们两口子顶了大哥大嫂的班。
但每个月都抠抠搜搜省了不少定量,全寄回老家养桑枝了。
今年把她接回城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她不领情就算了,还跟人私奔了!”
早从车站回来的桑云脸上同样挂满‘担忧’。
补充道,“怪不得这两天有男人缠着桑枝,原来……”
说罢又跺脚,“有啥事一家人不能商量,私奔干啥!”
好端端的一个人没了,总得给人安排个去处吧。
私奔就是给她安排的最好理由。
她说罢,好些邻居恍然大悟。
这几日确实有不少盲流在家属院溜达,敢情是桑枝招来的。
再想她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又解释通了。
“闭嘴吧你们!”
私奔?
苏霞一个字都不信。
前两天这丫头偷偷跟她透过口风。
说厂里感激她奶奶在公私合营期间,把自家医院无私捐给厂里,特意给她安排了个岗位。
可后来又闷闷不乐,说上不了班了。
她没去,刘美丽却美滋滋昭告天下,说她大儿子被厂医院录取了。
她儿子要没抢桑枝名额,她苏字倒写。
亲堂兄堂妹还会起龌龊,更何况他们没血缘关系的呢?
是的,桑枝亲奶早去世了,刘美丽男人是桑枝后奶带来的。
苏霞心里难过,准备出门找桑枝。
就在七嘴八舌的议论,诋毁声中,一道清亮的嗓音传来。
“私奔?谁私奔了?我吗?”